当下催马冲在前方。 任大教主心意已决,旁人再劝都已无用。 然这一路并不顺心,从夏履镇出来走了四十里路,临近正午,任我行停马在路旁的茶棚喝茶歇息。 手下人已先一步出发入临安打探,三人本也不会在此逗留。 没想到茶铺中喝茶的江湖人正讨论与他们有关之事。 “近来这江湖可真是热闹。” 一个背着短枪的汉子吹了吹滚烫的茶水:“听说魔教上一代教主任我行重出江湖。” 这人的语气虽有唏嘘,但也没露出什么惊悚惧怕之态。 任大教主在一旁瞧着,心中并不痛快。 十多年前一提他的名号,江湖人哪个不怕吸星大法? 辛辛苦苦练出来的内力,片刻之间就被吸干。 这等妖法,简直是大魔头的标签。 任大教主还是一仍旧贯,可这江湖嘛早已是物换星移。 “上代教主?你从哪里听说的?”旁边有人打听。 那短枪汉子道:“临安那边啊,天河帮的人不知从哪收到飞鸽,又听见不少人提起,应当不会有假。” 一位穿着长袍的白须老人道:“这任教主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可如今这江湖人杰辈出,不知任教主的武功能算作天下第几?” 他这样一问,立时传来一阵笑声。 “任教主很厉害吗?” “再厉害也不及我六兄弟。” “那他能排第几?” “简单,将东方不败与潇湘剑神除去,再将我们六兄弟除去,他去争第九好了。” “不错不错,最多也只是第九。” 六个怪人双手环抱,洋洋得意。 旁人还没说话,任我行已将手中茶碗放下。 “你们又是什么人?” 瞧他们衣着扮相正常,不是封不平之流,可说话的口气却不比封不平小。 脱困这些天,任大教主心中正憋着一口气呢。 这些人如此不敬,他杀心大起。 “桃谷六仙!” “大名鼎鼎的桃谷六仙,便是我们兄弟六人。” 六人依然得意,全都打量起任我行。 见他长长的脸孔,脸色雪白,无半分血色,虽然眉目清秀,脸色实在白得怕人,便如刚从坟墓中出来的僵尸一般。 桃花仙抓了抓脑袋: “怎么样,你有没有听过我们兄弟的名号。” 向问天正要动手,任我行伸手制止。 “桃谷六仙?没听说过,让老夫试试你们有什么本事。” 六仙也不是傻人,他们听了这话一下跃出茶棚。 六人没有掏出短棒,任我行便不拿长剑。 茶棚之外,七人以拳掌相斗,打在一起。 任教主的拳掌删繁就简,每一掌打出去都带着刚猛劲力,他衣袖叠叠,那强劲掌风打得漫天尘烟。 那烟云在空中一会儿幻成掌影,一会儿幻化拳影。 周围茶棚看客原本看不清他的掌法,可那些尘烟在其周身密密显化,或拳或掌,这才惊觉他短短时间已打出如此多拳掌,简直是惊世骇俗! 旁观者已顾不上喝茶,全都心情亢奋,围在一旁瞪大眼睛观望。 那桃谷六仙若只一人,顷刻间就要败倒。 可六人有奇异阵法,在周围来回纵跳,分接任大教主拳脚。 若只一人连接任我行刚猛掌力,真气翻涌越来越厉害,几招下去便要吐血大受内伤。 可六人轮换,打出了一个循环圆法,又互相按掌诡异协调,竟能将任我行的刚猛拳掌在奇经八脉中分化。 桃谷六仙被任我行打得各自龇牙咧嘴,嗷嗷喊痛。 他们想抓拿对手大穴,撕成六块。 可那拳掌密不透风,根本穿不过去。 桃谷六仙已知对手极强,任我行也在暗暗心惊,不知道这是什么古怪法门,竟能不断化力。 他不想再拖 吸星大法! 任我行抓住其中一人,默运神功,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吸! “嘿~!” “嘿~!” 他抓住其中一人,其余五人分为二三而叠,不断按掌在前面那人背部。 六人内力同源,同时真气在奇经八脉间窜动不休。 八脉如湖泽,六人合力八脉齐通,因此形成八条奔流不息的流动大湖。 这内力不仅在六人周身运转,还分藏在六人的奇经八脉之中。 因此奔流不息的内力根本不会因为吸星大法的吸力而滞涩,也就不会停驻在任我行的吸功深谷之中。 这导致任大教主吸了半天,一点内力的甜头都没有尝到。 吸了片刻之后,任我行转吸力为推力,一掌击出! 这时内力相抗,听得“砰”的一声响,桃谷六仙全都翻滚出去。 “哎呦~!” “这僵尸脸好厉害的内功。” “快走!!” “你喝茶吧,我兄弟六人不与你计较了!” “……” 六人带着伤势运足轻功狂奔,他们吃了亏,这下头也不敢回了。 任我行很快将翻涌的气血压下。 虽然一对六赢过六人,可是心情愈发沉重。 这几人应当是没有异种真气的,可吸星大法竟吸不到他们的内力。 老夫的吸星神功 向问天与任盈盈也看向那六人逃跑的方向。 “当日在林家祖宅,便是这六人得到阳谱,然后将之撕碎。” “不过那时,他们应当还无有这奇异武功。” 向问天道:“听闻一些久困瓶颈的武林人看那阳谱有所得,今日一见,这六人当时疯癫撕谱,兴许是被上方记载的武学理解刺激到了,因此修出了怪异武功。” 任我行脸上的疑惑削减了七八分。 “原来如此。” 他双手轻拍,打掉尘土。 想到那些青城弟子,想到那封不平,还有这六个怪人。 “我更想见一见这些功路的源头了。” 任我行望向临安,笑道:“传道天下,好一个潇湘剑神。” 茶铺附近的武林人全部退散,眼睛再瞎也知道眼前这位是绝顶高手,任我行不理会他们直接上了马。 “驾!” “驾!” 他加鞭催马,直奔临安。 …… 任我行永别牢笼第十七日。 暮秋,又下了一场小雨。临安上空烟雨朦胧,霜序时,一场秋雨一场寒,更为明显。 尤其是此刻的梅庄。 更被寒凉浸透。 朱门白墙,青石板路,大队人马来得风风火火。 来人面色各都难看,尤其是中间那位瘦削老者,更是满面怒意。 此人正是鲍大楚。 杨总管将梅庄的事交由他负责,此时出了这般大的纰漏如何回黑木崖交代? 鲍大楚身后还跟着秦伟邦、王诚、桑三娘,全是长老。 不过长老也有高低,这三位只算是新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