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他重伤之下喷出一口黑色毒血,迫使商素风回避。 借着这一个喘息时间,老者朝后跌撞,将温家厅堂弄得大乱。 跟着他整个诡异趴在地面上,不顾伤势。 带着满脸惊恐之色,一个蛤蟆跳冲破了厅堂屋顶,顺着温家的屋瓦,在瓢泼大雨中亡命飞逃! 还有两名靠外围的蓑衣人想跟着逃走。 赵姝冲上去断了他们的后路,将这两人的尸体留在温家。 商素风瞧着屋顶上的大洞,面上露出思索之色。 “师父,他方才用的什么武功?” 邹松清虽然中毒,却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 “这人竟能与您对掌。” 商素风解释道:“他的武功颇有妙处,一口真气及不上,却能将多道真气股缩汇聚在一处,这才能与为师的烈阳功相抗,他本身真实功力,并没有表现得那般高强。” 他微微沉吟: “听闻西域毒宗曾有一门蛤蟆功,他练得似是而非,加之这门神功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江湖上了” 商素风说到此处微微摇头: “方才他们用的阵法,毒术,掌功,与我派记载中各有不同。” “看来这些年西域武学多有变数,为师也说不清他的根脚底细。” “这些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往后你们在江湖上遇见,要多加小心。” 邹松清赶紧点头。 若不是师父功力高绝,恐怕已经着了西域魔宗的道了。 他不禁看向正在尸体上来回翻找的蓝姝。 这些毒人的尸体,也就她敢这样翻找。 连碧陀虫草之毒都对她无效,当真是百毒不侵。 少女从那白脸人的尸体上翻出一些瓶瓶罐罐,揭开盖子闻了闻味道。 “找到了!” 拿着一个棕色小瓶子,赵姝对其中的气味很是嫌弃,口中发出的声音却带着惊喜。 “这些毒宗的人并不能抵抗碧陀虫草之毒,我猜他们事先服用了解药。” “果然,这解药就带在身上。” 邹松清并不怀疑她的判断,只是心有疑惑。 他指着地上一堆瓶子: “你是怎么从这些药物中选出解药的。” “这很简单呀” 赵姝简单解释:“碧陀罗花本身是腥臭的,所以他们用药时,以沙蔓花的香气作为掩盖,而后以三蛇虫草花为引子勾发毒性。” “就和之前我说的那些草药常识一样,药理讲究生克之道。” “碧陀罗花花瓣有毒,但花蕊常作为解药的一部分。” “花蕊的气味比花瓣更加刺鼻,加之没有了沙蔓花掩盖,在这些瓶瓶罐罐中极为明显。” “原来如此” 邹松清点了点头,又涨了见识。 “商老,这东西闻一闻便可解毒。” 她将那瓶解药递送过去,商素风笑着接过。 虽然一直运功能将毒性化去,却颇为耗费内力。 如今见识了一些西域毒宗的手段,不知他们还有什么样的高手。 点苍老人用了解药,对这药理毒理并无太多兴趣。 他朝赵姝问道: “可曾看清我的剑法?” 赵姝摇头,露出一丝赞叹之色:“商老的剑极为飘忽,简直是无影无形,我只能瞧见火芒闪烁。” 商素风顺势指点: “你的惊鸿剑诀其实也意境深远,等你有一天忘了剑法形表,收发其势,随心所欲,便能明白剑诀奥义所在。” 赵姝见了点苍老人剑法对敌,此时再听他说明诀窍,不由陷入沉思。 商素风笑了笑,不去打扰。 邹松清解毒之后,着手帮温山马帮的人解毒。 另外一头 瓢泼大雨之中,唯一一个用奇法逃遁,重伤保住一命的矮小老者来到了温山怡园的门口。 他拐入一个巷道,上了一辆早就等候在此的马车。 “驾~!” 外面披着蓑衣的车夫赶忙催马。 马车中有一名灰衣人,打扮得很是儒雅。 “元肃兄,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其他人呢?” “咳咳咳” 矮小老者在一连串的咳嗽之后,喘着粗气说道:“死了,全都死了。” “怎么可能!” 灰衣人眉头皱成川字:“难道你们没下毒。” “当然下了毒,但是” 老者咬着牙道:“我们碰上一个百毒不侵的,还有一个内功高到焚灼毒性之人。” “这普安州,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的话语中突然带着一丝惊悚感: “那晚上的老人,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掌门教主” “这可能是一位领悟妙谛的高手” 老者捂着自己的胸口:“他方才若是强追上来,今天我也跑不掉。” “什么!” 灰衣人面色骤变。 这些年过去,江湖妙谛什么含义,他岂能不清楚。 “这南北武林还真是藏龙卧虎。” “罢了,普安州这边的遗刻残谱暂不去管,先去凉都。” 灰衣人像是镇定下来,作出安排。 但很快 他又掀开马车的帘子,对着外面马夫连声嘱咐: “再快点。” “离开这座州城” 番外十:点苍之鹰(十) 大雨倾盆,道路泥泞。 云贵边界,纵有峰峦叠翠,山川形胜,可匆匆行道的赶路客,却生不出半分心情在这大雨天流连。 普安州城北,进进出出的商客行人江湖汉子络绎不绝。 正有一行押镖押货人马,准备列队进城。 行在前头的是几个雄赳赳的武师,挂着一杆镖旗。 正是本地最大的南湖镖局,为首的镖头叫做林山亭。 他正想喊号子招呼大伙入城,没想到听到了城内传来一阵哐哐噪响,雨声本就嘈杂,可由远及近的马鞭声那样清晰。 只见一架马车自城内冲出,惹得官道大乱,道旁一串骂街之声。 驾驭马车的车夫恍若未闻,越跑越快,直冲出城。 南湖镖局的人见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镖头林山亭手一挥,镖局众人立时让开道路。 “驾~!” “驾~!” 马夫催马声更响,无视了这些镖师镖头,径自朝北。 眨眼之间,他们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他妈的,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莽撞人。” “还以为身后有人追杀,结果什么都没有,这么急着朝北边去,难道凉都那边又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