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妹二人弯腰作揖,态度恭敬。 “你们的师父可是白虹子?” “正是。” “白虹子有一招白虹掌力,你们可学全了?” 二人闻言一肃。 飞虹子抬头,额上长眉稍飞,他慎重道: “白虹掌力是师父绝学,我们未曾学成。” 他说完,隐隐猜到什么,有些激动地看了这位不老神话一眼。 果然 叫崆峒一众门人惊心又激动的情况出现了。 他们崆峒派的绝学,竟成了这位口中回应点苍妙谛的例子。 只见他微抬一掌。 点苍老人也是一脸认真的姿态。 “行气之道,也可活用。比如这白虹掌力,讲究力道曲直如意,又能以劈空掌发出,便是一种行气法门。” 话罢,赵荣朝着崆峒传人方向一掌轻按。 “砰~!!” 只听一声沉闷声响,飞虹子与祁诺大为震惊。 一众崆峒门人,全都看向左侧山壁。 一方三人高的怪石中央极速塌陷,赫然被一个掌印深深按下,掌印四周,裂纹皲崩,如藤蔓密布。 这一掌分明是朝着崆峒天骄去的,却按在了这块巨石上。 气劲,真的是拐弯了。 众人呆呆地盯着那深深的掌印,心惊已极。 轻描淡写,隔空一掌,便能留下如此痕迹。 若是全力出掌,又该是何等声势? 崆峒的天骄与诸位门人弟子,全都恍惚。 上代掌门人在掌力顶峰时,也打不出这样一掌。 但是 他所传下来的白虹掌力,确实是这样的路数。 飞虹子与师妹祁诺若有所悟,他们作揖更深。 “多谢前辈指点。” 二人内心激动,又退回了人群。 点苍老人也和众多江湖人一样,看着那掌印,回想方才的话。 他摇了摇头: “武学一道果真博大精深,老朽穷极一生只得皮毛,只叹余生残岁再无缘追寻剑神脚步。” 点苍老人怅然若失,忽然抚须一笑: “不过今日已窥武学之极,此生无憾。” 他望着眼前那张年轻面孔,又道: “承蒙剑下留情,老朽再回点苍,便倾尽余生钻研,期待后人能知悉几分剑神之道。” 不远处的邹松清听了师父的话,心中有叹,又有股难言的喜悦。 这样的结果,比他想象中要好上无数倍。 再看向那飘然而立的青衣人时,邹松清既感激,又惭愧。 他还是将这位不老剑神的胸襟气度想得太浅显。 若他真有恶意。 方才一剑将师父斩掉,天下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既来挑战,自然要做好身死的觉悟。 邹松清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待尘埃落定,也许还能回到以往那种宁静的日子。 他忽然想起师父之前所说的话。 二十年后的剑神,又是怎样? 一个甲子,他还是这样青春常驻吗? 邹松清心想 师父若无缘见证下一个二十年,我该替他老人家看看。 山道上,商素风再度拱手。 夙愿了却,他准备告辞。 心中的那一丝愧疚,也当面阐述。 又闻听了心剑合一之道与活气化外之说,想在余生参悟一番,就算不能得悟,能为后辈留一点启发也是好的。 至于被打掉的那柄剑,他也没打算再捡回来。 落剑在此,合该入剑冢。 转念一想。 今日折戟沉沙,让自己的剑留在剑冢,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冒昧打扰,老朽得偿所愿,这便向剑神告辞。” 老人话语干脆。 众人见到,点苍妙谛话罢,天山山道,剑神一笑。 “商老先生,此时心中有剑,手上的剑也不需要了吗?” “老朽岂有这等境界。” 商素风喟叹:“我败剑在此,兴许是此剑之幸。它留在这里,能见武学高妙,不必随我在摩鹰高崖上虚度。” 说完,又一拱手,转身便朝着山下去了。 然而 叫商素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他才行过数十步,一众江湖人便看到。 青衣剑神忽然伸手虚空一抓,点苍妙谛掉落在地上的宝剑如同被人握住,骤然飞了起来。 下一刻,就被剑神握在手中。 正在众人为这擒龙控鹤手段惊异时,长剑在剑神手中停留不过一瞬,跟着伴随着破风厉啸,如两岸猿啼,成一道剑光,自山道飞下! 正下山的点苍老人回过头来。 忽觉腰间一沉,凌空飞下来的剑光陡然消失,隐没在他的剑鞘之中。 商素风一双鹰目又被震惊填满,扭头仰望上方青衣剑神。 立时便有声音入耳。 “将剑带回去吧。” “只盼又一个二十年,故人剑法大进,还能再见。” 点苍老人愣了一瞬,随即大笑一声,带着美好的心情下了天山。 旁人感慨有之,也隐隐明白了剑神的意思。 点苍妙谛乃是故人,多有缘法。 旁人若是没有这等业艺,就不要再来神峰打搅。 这根本不用明说。 今日已睹风采,连妙谛高手都无法撑过一招,恐怕世间再难寻一个问剑者。 旁人也没那个胆量。 天山禁地,如今点苍老人都已告辞,其他人也不敢久留。 虽然江湖神话令人向往,可也叫人生畏。 于是, 天南海北的江湖人各都作揖拱手,纷纷朝山下告退 “师兄,你怎么如此慌张?” 衡阳城内,季凤连紧紧跟着师兄的脚步。 她极为不解: “我还没看完天山后续,你怎么急着要走?” 孙心照皱眉,催促道: “走快点。” “一刻也不能在此多留。” “先回武陵桃源,这几年内,我们都不要再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