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郁笑了:“最近不是没什么案子吗?正好可以当成一个休假的机会,你好好的在家里待着,放松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楚何应了一声。 关于手头工作之类的记忆,他现在其实有点模糊。比方说上一个接手的案件到底是什么,他甚至有点想不清楚了。 封郁说他下午还有工作。 所以收拾好了桌上的那些吃完了餐具,他就跟楚何告别离开了家。 剩下楚何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 认真的回忆着刚刚没有思考完的那些事情。 上一个接手的案件…… 啊。 好像是在那个医院里面,医生用患者的身体做各种交易的案子。 那个案子里面死了很多的人。 至于罪魁祸首有没有被判决?他好像有点记不清了。 还有什么其他的案件? 偏僻的登山道附近,信仰邪神的小村落? 还有一个疯狂的家庭,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他还记得很多变态杀人狂,做出了各种各样惨无人道的事情。 不对。 他又不是刑事律师,为什么会接触到这些事情?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理清的思绪,再一次变得混乱了起来。 而就在这种时候,他脑海中又突然清晰的出现了两个本来不该出现的字: 邪神。 他不信神。 可在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在一片混沌之中,他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信仰。 我们尽力了 这种感觉真的非常奇怪。 不过有了那一瞬间的清醒,楚何的精神状态都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用最快的速度掏出手机,给封郁打了个电话。 就和他平时联络对方的时候一样,封郁接他电话的速度,永远都是那样快的惊人。 甚至没有两秒钟的停留,封郁温柔的声音就从话筒对面传了过来。他说:“宝贝,是有什么忘记的东西吗?还是老公刚出门,你就想老公了?” 和平时一样的反应。 就连那个开玩笑的时候微微上调的语调,都是他熟悉中的样子,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 深呼吸了两下,楚何问:“封郁,你知道邪神吗?” “邪神?”封郁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然后依旧保持着刚刚的那个状态,反问了一句,他说:“我们家宝贝现在在研究这方面的事情吗?” 显然他还是在开玩笑。 楚何心里的那些烦躁,顿时就全部都又一次的涌了上来。 盯着还在通话状态的手机过了一会儿。 楚何终究是挂断了电话。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愤怒什么,只是觉得封郁的这个回答,和他想要听到的那个完全不同。 但是他想听到的又是什么呢? 楚何不知道。 只是绝望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方向。 他需要一个人来告诉他,他失去的那些记忆到底是什么。他也需要一个人来给他指示,那些越来越强烈的违和感到底代表着什么。 可惜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他只能继续保持着那种绝望的状态,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疯了。 等到了下午的时候,楚何接到了医院打过来的电话。打电话的那个人声音非常焦急,在他接通之后,对方就直接噼里啪啦的对着他说了很多言论。 那些言论进了楚何的耳朵。 但是似乎没有对他麻木的大脑造成什么太多的刺激。 等挂断了电话,安静了好一会儿,楚何才意识到,刚刚那通电话里面说的内容,好像是封郁在医院里遇到了疯子。 有人拿着刀子捅了他十几刀。 鲜血流了一地。 他现在生死未卜。 而当初他在医院里留下的紧急联系人就是楚何,所以他们给楚何打了电话。 等楚何赶到医院的时候,封郁的手术已经要开始了。 医生问他和封郁是什么关系,如果是他的亲属,他要帮封郁签手术同意书。 看着眼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楚何张了张嘴。 他和封郁的关系从来也没被这个社会承认过,所以就算是在一起十年的时间,当别人问到他们关系的时候,大多数的回答,也一直都是朋友。 但是面对医生这一次的提问,楚何只是愣了愣,就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我是他爱人。” “你……”医生犹豫:“先生,现在不是可以开玩笑的时间,如果是您这样的关系,我们没办法往单子上写的。” 他说着,扬了扬自己手上的表格。 社会不承认的关系。 确实是没办法出现在这种正规的表格上面。 楚何安静的看着那个表格。 半晌的沉默过后,他回答说:“那随便写一个你们觉得可以被认可的关系吧,无所谓了。” 他说着,自己把名字签在了上面,然后就缓缓的走到了一旁,在等候区坐了下来。 实际上他原本以为,自己听到这种消息的时候,应该会感觉到特别的绝望和压抑才对。 但是没有。 就好像他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出。 痛苦和伤感之类的情绪没有涌现上来,只是单纯的有些胸闷。 闷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