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着牌,还算良心地提提醒一句:“你呢,也别去找他问,省得触霉头,反正人是活着的,而且肯定活得滋润,他就算什么都不做都能滋润过一辈子,说不定跳过高考这一步直接出国,哪像我们,非得挤这千军万马的独木桥,晚自习上到十点,早上八点就要上课,每天困得像条狗,这高考谁爱考谁考,我要是他这条件,我早就跑了。” 奶茶排号到了,她说了句谢谢,去取了奶茶,从奶茶店出来。 回教室的路不远,这一趟却走得很慢。 天气已经是深秋了,萧瑟的风一吹过,遍地都是走向枯黄的落叶。 由夏转秋,好像只是一瞬间,几个月很快就过去。 高三以来,她每天争分夺秒似的用尽时间,去食堂去厕所都是一路小跑。 奶茶对她的条件来说,也是几乎不碰的高奢品,她几乎不去奶茶店这些地方。 但在这个秋天都快要过去的季节,窗外的银杏叶一片又一片凋落,她转头望着教学楼下那大片大片的金黄,眼前的金黄仿佛是曾经的深秋。 她终于,迈出了教室。 在放学时间,状似不经意地走进了那家,陈叙经常和朋友坐着玩儿的奶茶店。 她点了一杯奶茶,在等奶茶排号的时候,假装是看到了他,跟他打着招呼,顺便似的问一句陆辞怎么没来。 可回答跟听过很多次的一样,陈叙说他不知道。 只是这次是她亲耳听到。 陆辞的桌子已经被搬开了,挪到了教室的最后面,靠着后黑板,放着黑板擦和马克笔。 他的书本在放假前没有拿走,还塞在他的课桌里,那原本是最后一点还能见到他的证据,但也在某一天被班主任收拾走了。 收拾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只是自此,在这个教室里,属于陆辞的痕迹彻底被抹去了,像是干干净净的告别。 不会再见到他了吗。 她很多次这样想,他的头像点开过无数次,可是出了一张空空荡荡的背景图,他的朋友圈一无所有。 不知道是从来不发东西,还是她不在可以看他朋友圈的范围内。 她好像,是连接近他的世界都不被允许的那种人,毫无痕迹的尘埃。 她尝试过很多次给他发信息,但是打下的字,最终都没有点下发送。 正如陈叙所说,不会知道答案的,他不会说的。 他在上一次开学晚来的那会儿,教室里只有几个人,几乎是围追堵截似的问他怎么这么晚才来,这样面对面的追问也能被他轻描淡写地跳过。 隔着屏幕。 又不是关系多么亲近的人。 结果几乎不用预料。 连陈叙都不知道,她去问也只会是一样的结果。 她无数次的沉闷着呼吸,最终删掉了对话框打上去的字。 然后想过很多个借口。 比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