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可以聚集社会的钱财,乃至普通百姓的钱财,把所有人的钱财都给利息聚在一起,这份力量是不可想象的,乃至基金也可以从钱庄贷款做生意……
比如投资一个巨大的海上船队,这件事,苏武早就想过,近处往朝鲜半岛与日本。远处,就去泉州杭州广州与中亚西亚之地……
这些航道,早已成熟非常,海上的贸易,更不用说,都是暴利,这事晚做一天,就晚一天的盈利。
往另外一个方向去想,不免……也带有“绑架”之意,把所有人都绑上同一辆战车。
从官员到富贵高门,再到普通百姓,这几番谋划下来,自都成了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世间,凝结人心之法,不过三样,第一是利益,第二是宗教,第三是一种共同的有别于宗教的信仰。
后两样苏武暂时用不来用不上,那就以利益来解决所有问题。
在衙门里处理完事情,苏武这才回家去,新婚之家。
家中之人,今日早已盼得多时了,早早也有人来禀报,说苏武入城来了。
到得家中,热汤早已备好,只管去沐浴就是,酒菜也在上桌。
众人皆围在一旁,程霁月,孟玉楼,扈三娘,还有顾大嫂与冬欢……
还有一个小家伙被苏武一手揽在怀中,正是那小旋娘。
苏武自是在逗弄,伸手去摸那婴儿粉嫩的小脸,口中还有话语:“哦……哦哦……”
小旋娘一脸呆愣,看着苏武,哪里认识,只管听得“哦哦”几声,便是嘴角一瘪,哭声震天。
“郎君,快与奴家来……”孟玉楼连忙上前来抱去。
苏武也笑:“这小妮子,父亲都不识得……”
程小娘在一旁说来:“过几日就好了……”
苏武点头也笑:“非她之罪也,实我不归家之罪也……”
“夫君先沐浴,早早沐浴,便可吃饭。”程霁月来说。
苏武岂能不照办?先沐浴,程小娘亲自来伺候,一瓢一瓢热水浇在苏武的头上,皂角慢慢来搓,慢慢来洗。
程小娘那是起劲非常,本就是新婚,又是数月之别,其中思念不必多言。
洗了头发,再来搓背。
两人也有闲谈,苏武在说:“京中可有什么趣事?”
“有呢,都是女儿家的趣事,苏郎要听吗?”程小娘在身后答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
“听!”
“郓王殿下昔日参与科举,中了状元,想来夫君知晓。”
“嗯,这事倒是知道,便也是因此,所以郓王殿下最得天子钟爱,也有话语传说,说官家有意废立太子,立郓王殿下为太子!”
“这般闲话倒是有,但不是此事……”
“又升官了?”苏武问着。
“是升官了,镇南军节度使,又封海宁军节度使,但也不是此事!”程小娘狡黠在笑。
“那还有什么事?”苏武随口来问,着实有些不解。
“郓王妃头前去世了,郓王殿下再娶一妻,夫君可知这续妻是谁?”
“这……我着实猜不来。”苏武是真猜不到,他在想一件事,若是没有靖康之乱,是否徽宗赵佶真会废立太子?
主要是郓王赵楷太像徽宗了,自也是文才极好,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还是极为精通,他也喜欢这些东西,更也下了极大的苦功。
比起那一棍子打不出几个屁来的太子赵桓,在天子心中,赵楷自是优秀百倍千倍去。
就听程小娘来说:“夫君,郓王那续妻,就是太子妃胞妹,名唤朱凤英。”
苏武只听此语,心中一惊,这赵佶怕是真有废立之心,朱家是什么门第?
这家人兄弟子侄,十几人在官场,太子妃之父朱桂纳,也获封武康军节度使,但这些都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这一家子是大儒之家,来日大儒朱熹,就是这家后人。
大儒是个什么身份呢?类似于那些宗教国家的大祭司,换句话说,就是儒家的代表人物,意见领袖,儒家圣人的喉舌,儒家经典的权威。
太子娶这家妻,意义不言自明,不免就是与士大夫共天下的那份允诺,也是要得到士大夫群体政治认同的手段。
但郓王赵楷续弦,也娶这家妻……
这赵佶,怕是真的动心了!
苏武脑袋转得极快,身后传来一语:“夫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