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妈可怕的一张脸。“…………”时野头也不抬,掏出手机直接给沈清悦转了一千块钱,“你们去吧,我还有东西没弄完。”沈清悦心惊胆战地收了钱,“什么事啊,要不要帮忙?”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还没开口,张岩一把抓住沈清悦,一屋子人瞬间跑得一干二净。“咱们吃什么呀?”“听说隔壁新开了家云南菜馆,去吃菌子?”“好啊好啊!”时野低下头继续填手里的报告。万籁寂静,潮湿的空气中只余下枯燥的刷刷声,笔尖在纸上流淌,从快到慢,直至顿住。时野坐在那里,余光不由自主地朝窗外窥过去。看天空,比上午的时候似乎又阴沉了几分。两个小时后,一群人吃饱喝足回来,还很有良心地给他带了份饭。“见手青!”张岩献宝似地,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上,“没听说过吧?刚才我们点了一份,巨好吃!副队你赶紧尝尝!”这玩意当年时野在西城的时候都快吃吐了,闻言他打开袋子闻了闻,确实是记忆里那个味道,“巨好吃啊?那我尝尝。”拆了筷子,时野慢条斯理地搅拌了两下手里的盖饭,忽然抬起头,“干什么?”张岩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一副迫于他淫威的样子,又默默把脸转了回去。吃完手里的饭,时野把饭盒往垃圾桶那边精准地一投,然后捏着烟灰缸起身走了出去。走廊里,推开窗,咔哒一声,时野低头点了根烟。烟雾顺着风四下飘散,飘向阴沉沉的天空,他抬头望着市局门前的高架桥,蒙昧的光影投在脸上,英俊的眉宇显得平静而又深邃。天空灰蒙蒙的色调沉在眼底,时野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等他溜达完回去,进门就看到窗边挤着一排屁股。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啊。眉梢几不可查地一挑,时野走进办公室,一只手随意翻着桌上的报纸文件,“看什么呢?”话音落下,窗边齐刷刷转过来一排脑袋。“副队——”沈清悦在脸上扯开一个笑,用手肘挤了挤一旁的张岩。张岩满脸惊慌地看看她,“啊?哦,那个,要,要,要下雨了!谁,谁还把衣服晾在外面啊?”沈清悦,“……”工作日的下午,一队办公室悄无声息,时野翘着脚坐在桌边,低头翻看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旧案卷宗。相当气定神闲。“你去——”“我不敢,你去说!”沈清悦在桌子下面狠狠踹了脚张岩的小腿。“……”张岩哭丧着脸转过身,“副队,那个——”时野八风不动地一挑眉,表示自己在听。“那个什么那个!”沈清悦瞪着张岩。张岩痛得抱住小腿趴了下去,脸上飘着两片宽面泪。沈清悦,“……”两个人在那里窸窸窣窣吵个没完,一个身影随之踏进门,刘畅那大嗓门激动地嗷了一声,“副队!林诚素来了,就在大门口!”“…………”沈清悦和张岩埋头干活,刘畅走到时野桌边催促,“外面下雨了!老大了!下得哗啦啦的!”整个办公室针落可闻,所有人暗戳戳地竖起耳朵,伴着窗外的雨声,听见时野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就这样?一个哦??那可是林诚素,他在淋雨!!!沈清悦和张岩着急地互相看看,然后一群人就见他们队长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一群人眼巴巴地目送他出门,时野走得挺胸抬头,出门前顺手从门边的柜子上拿走了自己的雨伞。先是毛毛细雨,似乎眨眼间,就变成了大雨倾盆而下。冷风刺骨,雨点裹挟着寒意拍打全身,林诚素站在市局门口,湿漉漉的睫毛簌簌抖动,望眼欲穿的身影犹如凝固。不知过了多久,灰蒙蒙的天地一色间,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自升腾的水雾中浮现,来人撑着一把雨伞,缓缓走到面前,然后站在雨幕中沉默地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刹那间俱是沉默,苍白的唇嗫嚅片刻,林诚素开口轻唤时野的名字。湿透的乌黑发梢黏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脆弱得令人触目惊心,林诚素浑身不受控制地发着抖,任由自己瘦弱的身体被冰冷的雨水浸透,时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感觉内心一寸一寸被瓦解,林诚素三个字被刻在他的骨血里,动一动,钻心剜骨。“觉得对不起我?”时野站在原地,伴着冷硬的话音,手里的雨伞却不着痕迹地朝他倾斜过去。林诚素走近一步,“时野——”“没话说就赶紧回去,我还有很多事。”时野扭头就走,身后传来焦急的脚步声,鞋底踏开水塘,林诚素冲过去将人一把拉住,抱住,死都不肯松手的架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给我一个补过的机会,时野你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失望!”路过的行人踩着水塘过去,好奇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时野侧脸紧绷,偏头看着伞沿下滂沱的雨幕,喉结不住滚动。一只手扯着他的衣袖,林诚素冰冷的气息拂过脸颊,“你打我骂我都行,我不还手。”隔着整整两层外套,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依旧冰冷刺骨,余光里,那双总是柔软的嘴唇冻得发青,攥着雨伞的手猛地收紧,时野一把将人抓住,冷着脸往车子的方向拖了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