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签了字,合上文件的时候抬眼看向林轻,两人说这话,江叙白没听清,只看见江崇伸手理了理林轻的衬衫领。林轻笑着,有些不好意思,江崇神色自然地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外套,目送林轻上车。直到车辆启动,离开,江崇才转过身,走了两步,他看见了江叙白。“爸。”江叙白主动开了口。江崇应了一声,问他:“累了?”“没有,出来透透气。”江叙白说。江崇看了他一会儿,朝他招了招手:“过来。”江崇结婚早,有江叙白时也不过20岁,二十多年过去,他仍旧风华正茂,俊美儒雅,只有眼尾些许褶痕,平添几分沉静气质。江叙白那双漂亮的眼睛就是遗传自江崇,两人站一块,一眼看去更像是长得颇为相似的兄弟倆。可这么多年沉浮商场,江崇身上积蓄的那股上位者的压人气场是江叙白不能比的,江叙白从小对他都有些敬畏,闻言乖乖走过去。江崇像刚才一样随意,伸手拿掉他头发上不知何时沾上的一小片树叶。“累了就回去休息,”江崇说,“没人会怪你。”“我不累,那有那么脆弱。”江叙白嘟囔。江崇盯着他消瘦的脸看了一会儿,问:“回来打算待多久?”“后天就走。”江叙白说。静了一会儿,江崇问他:“喜欢演戏吗?”江叙白想了想说:“还行吧,挺有意思的。”江崇侧眸看了他一眼:“是演戏有意思,还是演员有意思?”江叙白闻言一怔,皱眉有些不高兴,像是被侵犯领地,露出几分警惕。江崇也停下脚步,沉默片刻说:“不是要干涉你,只是问问。”江叙白没讲话,显然是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江崇见他不想说也没多问,说了句“进去吧”就先走进室内。江叙白没进去,他走到花园边的长椅上坐下,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找到一个没保存的号码打过去。只想了两声,那边就传来一道低沉男声。“江少爷。”“嗯,让你查事儿怎么样了?”江叙白问。那边的男人啧了一声:“有点难,那毕竟是商家的医院,不过还是打听到一点消息的,那位的确是五年前才开始经常现身医院,最初做过几次经颅微电流刺激,之后一直都是做的心理诊疗,看起来像是抗抑郁,但不能确定。”抑郁?显然不是,经颅微刺激疗法针对的是精神类疾病,肢体接触恐惧症也算精神类疾病。江叙白沉默许久,才问:“这种治疗有效吗?”电话那边愣了一下,然后说:“应该是有效的,就是有点副作用。”“什么副作用?”“可能会对记忆有些影响。”江叙白倏然一怔。记忆吗?所以商砚才会不记得他吗?“目前我只能了解这么多,商家对这方面保护得太严密了,更具体的没办法拿到资料。”“嗯,知道了。”江叙白挂断电话,眼神无焦距地凝在虚空。头顶的太阳逐渐西斜,手机屏幕反射出刺眼的光,江叙白才眯起眼睛有了动作。他先是看了一眼沉寂一个星期的新好友,商砚的头像是一片白,什么都没有,昵称也只是简单的sy,朋友圈更是空白,三天可见,啥也米有。未读消息里有格桑发来的消息,说山祭要穿的衣服已经按照他们的尺寸改好了,问江叙白什么时候回去试试。江叙白说后天,转而问她:“商老师的,他试过了吗?”“试了,我昨天下午送去的。”“他问起我了吗?”江叙白又问。格桑这回没有秒回,江叙白指腹点着手机,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等来了他要的消息。“问啦,问我你的衣服是什么样,是不是和他穿一样的,我说有点不一样,你的更修身一点,是红色的。”江叙白:“就没了?”“啊……没了。”格桑想了想,又说,“哦,不对,好像还问了一句‘他人不在,衣服尺寸要怎么改’。”这不就是在问他人怎么不在吗?这高贵傲娇的格格都主动过问他,不就代表上心了。都上心了,那下一步不就能上床了。江叙白轻蹙的眉心徐徐放松,露出一点浅笑:“我很快回去。”商砚是在山祭当天清晨才见到的江叙白。他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当地服饰,戴着一顶插满鲜花的无顶毡帽,柔软的头发在晨风中飞舞,回头看见商砚就笑开了,冲他挥手喊:“商老师。”清晨的阳光不够热烈,风也有些凉,但江叙白却像是一团火热的艳阳,笑得圆鼓鼓的苹果肌上还画着两道金芒,更显的笑容摄人心魄。商砚呼吸停了一瞬,那阵晨风吹过停歇,江叙白已经跑到了他的身前,商砚看见他手里还拿着几朵花。“好久不见啊,你有没有想我啊。”江叙白站在台阶下,仰着头问他。商砚嗅到了清浅的花香,他往后退了一些,错开眼没理他。江叙白不解,怎么感觉这人又在不高兴。不过即便冷脸也还是好看的。和江叙白一样,商砚穿的也是当地的服饰,棉麻质地的长外袍和方便骑行运动马裤长靴。交领外袍的样式有些像汉服版型,但是要更加干练,肩线明显利落,衣襟边领绣着花草图腾,和南红玛瑙之类的串珠,上衣外袍长度到小腿以下,用同样镶嵌串珠的腰带收腰,大衣摆正好遮住里面方便骑马的紧身裤和长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