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桉编辑消息并发送。「钟老师,您安全到达了吧?」没半分钟,电话打进来。钟严的声音像讨债失败,死气沉沉,“我已经平安到达十二小时十八分二十五秒了。”时桉:“出差不开心吗?”至于死成这样?钟严阴阳怪气,“肯定没你开心,又是吃又是玩,挺爽吧。”“……”他果然看到朋友圈了。时桉绞尽脑汁给自己找补,“其实也就那样,回来还挺累的,不如上班充实。”钟严自然不信他的鬼话,“你是玩疯了,所以过去十二小时十八分二十五秒,才想起给我发消息?”“不是您不让我发吗?”“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发了?”“你自己说的,有专业问题可发消息,没事别给你打电话。”就算真有专业问题,时桉直接问陈老师了,哪用得着给他发消息打电话,这不就等同于,任何时候都不要找他吗?隔着无线电波,时桉仿佛听到了即将咬碎的后槽牙。“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钟严抽起风来,仿佛长了满口獠牙,“用给你买本现代汉语的拆分和详解吗?”时桉:“......”果然任何时候都不该找他,除非大晚上闲着无聊想找骂。时桉迫切想结束聊天,他还要去欣赏草帽团,“行,您早点休息,我挂了。”“我让你挂了吗?”“不挂干嘛?”钟严:“你干什么呢?”这人没话找话吗?时桉回他,“洗澡。”钟严:“手机也要洗?”时桉:“……我在泡,没洗。”时桉又解释,“陈老师送了我点泡澡球,不用浪费,所以试了试。”钟严:“在浴缸里泡的?”“嗯。”这不是废话吗!“你卧室的浴缸?”“……嗯。”不然呢,还用你卧室的吗!钟严:“还泡呢?”时桉:“嗯,泡着。”“给我看看。”“看什……?”嘟嘟嘟……通话被挂断,随即弹出视频邀请,时桉瞬间拒绝,片刻没犹豫。他神经病吗!对话框弹出钟严的一串问号。时桉回复:「我在洗澡!」钟严:「我知道。」知道你还弹视频!请求再次弹出,时桉继续挂断,再弹出,再挂断,该过程持续了七八次,时桉彻底投降,把身体往水下埋了点,只露脖子和脑袋,接通视频。钟严的背景是酒店的布艺沙发,他穿着白色正装衬衫,没打领带,颈前的两颗纽扣敞开着,像是开完正式会议,随手脱掉外套和领带的放松状态。画面正中间,钟严脸色微红,歪着脑袋,懒洋洋盯他,黑色眼珠里藏着迷魂药,给人心烦意乱的感觉。时桉把胸口往水里压了压,“您喝酒了吗?”“一点点。”钟严撑着额头,“不至于第二天醒来失忆。”“哦。”没必要强调。钟严隔着屏幕,突然喊他的名字。时桉:“嗯?”钟严:“泡澡舒服吗?”“还行。”时桉深吸一口气,“味道还挺好闻的。”“是么。”钟严的声音扩散出来,在浴室里浓密粘稠,“我也想闻闻。”“陈老师给了好多,我分您点。”“不用,我去你那闻。”“啊?”时桉有点懵,慌张解释,“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和您衣服上的味差不多。”“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味道?”时桉:“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脑子喝劈叉了吗?搞得自己像个变态狂。“时桉。”“干嘛?”钟严歪歪脑袋,用微醉的眼神持续看他,“你想我吗?”“……!”救命他到底喝了多少,谁去把他脑袋塞马桶里涮涮!时桉敷衍,“刚走一天,有什么想的。”“但我很想你。”“......我靠靠靠!”时桉吓得一激灵,手机从掌心滑出,“咚”的一声,掉入水中。时桉从浴缸里炸出,蹦着跳着摸手机。庆幸手机防水,时桉裹着毛巾捂了半天,才发现视频还连着。钟严保持刚才的姿势,跟看热闹似的,一动不动。时桉把所有的错误归结于他,“您能不能别大半夜吓人,我手机刚买仨月。”“看到了。”钟严说。“什么?”钟严视线下移,往画面看不到的下方瞟,“它挺不禁吓的,比你还激动。”靠!!!视频再次挂断,时桉夹紧双腿,恨不得抓床被子盖进来。变态,流氓,神经病!骂完钟严,又来骂自己。时桉蜷着腿蹭了蹭,没出息,就这么点事,你激动个鬼。时桉越想越不对劲,浴缸里加着泡澡球,水面呈现乳白色,肉眼看都模糊,隔着摄像头,他能看到什么?钟严没再弹视频,但持续发消息。钟严:「晚安」钟严:「放心,不算很小,精致最重要,贵在健康。」钟严:「外观和颜色都不错。」“.......!!!”时桉不回,钟严没完没了地发。钟严:「还有六天,等我回去。」钟严:「我很快就回去。」钟严:「时桉,等我。」钟严:「时桉,回我。」钟严:「时桉时桉时桉。」钟严:「再不回,我立刻买机票回去。」时桉:“………………”「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