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安静了几秒,楚景暄才道:“没。”他没有问宋斐时这几年谈没谈过,有没有过其他喜欢的人,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期待一个什么样的回答。他希望宋斐时开心,但又不想听到宋斐时跟他说,我和别人谈过,我很喜欢别人。“睡吧,不早了,晚安。”楚景暄道。“嗯,晚安。”楚景暄说着转过身,他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的黑暗。脑海里闪过母亲死亡时候的画面。他妈妈是跳楼死的,血染了一地,跟地上的污水混合在一起,成了灰败的红。在那之后,他就去了他父亲吴显明那边,跟他父亲和继母住一起。对于母亲的死,他一直以为是意外,直到高考结束后不久,他听到了他继母跟他父亲的争吵。“你还想供他出国?你供他出国了,我们的儿子怎么办?”“家里又不差这点钱,又不是他出国了,小意就上不了私立了,你眼光放长远一点,你看他成绩这么好,我供了他出国,他以后出息了,不得回报我们。”继母不悦:“你还惦记他以后孝顺我们?你看他对我们有过几个笑,还指望他以后对你好吗?再说,他要是知道他妈跳楼的原因,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你?别说报答你了,不给你吃苦头就不错了!”吴显明皱眉,呵斥道:“闭嘴!好好地提这个做什么!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要不是当初你嘴贱跟她说,她能受刺激跳楼吗!”继母很不乐意地道:“什么我嘴贱,我……我说的都是事实而已,要怪就怪你自己,听什么算命的说她属貔貅,娶了她能帮你招财,我当时也不知道她有遗传精神病,受不了刺激。”她说着,神情愤愤:“就算他不会知道,那也保不准他以后跟他妈一样得精神病,精神病可是会遗传的,我跟他在一起就瘆得慌,怕哪天犯病捅了我们。他就是个不定时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炸,他越有出息,以后要是爆炸了,我们就会越惨。我说了不要把他接进来,你非信那个大师说他跟他妈一样能帮你招财!”……楚景暄在黑暗中,痛苦地攥了下手下的床单。他母亲在知道吴显明出轨,跟吴显明离婚后,怨过恨过,但没有怀疑过吴显明曾经爱过她。直到某天,那个女人出现在他家,因为说漏了嘴,让他母亲知道自己当初被娶进门,只是被当做招财运的工具……他难以想象,自己母亲当时有多痛苦,痛苦到跳楼自杀。他母亲是被看做招财的物品娶进门的,他也是因为算命的说有招财运,他父亲才把他接回家的。所有这些,包括他母亲曾经有过精神病,他都是在那天知道的。那天他将他家里客厅的东西几乎都被砸烂,也将他父亲砸了个,从那天起,他没再在那个所谓的家住过。也就是在那天晚上,他开始发烧,然后宋斐时来找了他,照顾了一天。那天他们同床共枕,他其实知道宋斐时偷偷买了byt,他有过那么一瞬,想自私地占有宋斐时,想拉着宋斐时跟自己一辈子。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抱着宋斐时入睡了。第二天的晚上,在去过了欢乐谷后,他跟宋斐时提了分手。也就是在那之后,他仿佛将宋斐时怕黑的毛病,移到了自己身上,也变得怕黑,而且时不时会听到水声,那些水仿佛一点一点漫过他身体,就像他妈妈坠楼的那天,地上那些污水一般。当这些画面再一次在脑海里闪过,楚景暄眉心压抑地沉了沉。这时,他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好像是宋斐时往他这边靠了一点。“我……我没其他意思啊,我就是靠近点,不容易怕。”宋斐时小声,不太好意思地解释着。楚景暄声音微涩,就好像刚从一场大难中死里逃生,但因为声音偏轻,宋斐时没太听出异样。“要开灯吗?”他问。“不用。”宋斐时在黑暗中回答。楚景暄沉默了一会,然后转过了身,他从背对着宋斐时,变成了面对着宋斐时。他抬手,揉了下宋斐时的头发,很柔软。然后没有收回手,他那只手就落在了宋斐时脑袋附近。若是开了灯,看起来像是一种守护的姿势,只是两人没有挨在一起而已。“睡吧。”楚景暄道。“嗯。”宋斐时觉得安心了很多。他不知道的是,感觉到安心的不只有他,还有楚景暄。当触碰到宋斐时的时候,甚至只是当宋斐时开口说话,当宋斐时需要他的时候,那些冰冷脏污的水,就好像自动退了下去。他手指还轻贴着宋斐时几缕头发,他感受着宋斐时头发落在他手上的触感,想到医生说的话。医生说这是心理受刺激之后的后遗症,可能会永远这样,也可能会越来越严重,但也有可能会好转。而现在,他没有听到水声。第26章 一夜相安无事, 规规矩矩的同睡,让宋斐时早上起来刷牙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自恋, 意会错了。要不然, 怎么……就能那么规矩地同睡一晚呢?规矩到连多碰到他一下都没有。抱着这样的怀疑, 两人在下午到了采访节目的录制大楼, 化妆老师开始帮他们上妆。两人都底子好, 基本不怎么需要修饰,而且两个人都不是很喜欢在脸上涂太多, 因此十来分钟就化好了妆,做好了发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