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深吸一口气,把帽子取下来递到他面前,“帽子给你,别把头淋湿了,容易生病。”陈江野瞥了眼她递过来的帽子∶“不怕被认出来?”辛月眨了眨眼∶“现在应该没什么人记得我了吧。”“那你还戴帽子干嘛?”“以防万一。”陈江野下颌微仰,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她手上拿着的帽子。半晌,他扯过她递来的帽子,却又反手扣回她脑袋上。“那就戴着。”磁性低沉的嗓音落下来,伴随的是轻轻将她帽檐压下一些的动作。这举动令辛月猝不及防地耸了耸肩,漂亮的颈线也高高崩起。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等她怔愣过一两秒再抬头,看到的只有陈江野奔入雨幕中的背影。他连背影都令人心动。看着雨中的他,辛月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发愣。她不知道他是对女生都这么体贴,还是只对她一个人这样。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哪怕再理性,也还是会去想一些幼稚而没有意义的事情。在终于意识到自己竟然都想到了这儿去,辛月被自己给蠢笑了。只对她一个人这么体贴又怎么样,以后他总还会对另一个女生这样。她摇了摇头,把这些不该有的念想甩出脑海,站在原地安静等他。过了大约十多分钟,陈江野撑着伞出现在她视线里。雨打湿了他的头发,他就索性把头发全捋到了后面,将整张脸都露出来,过分优越的长相让他完全能驾驭住这个发型,甚至比平时刘海半遮眉骨的样子还要好看。辛月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发型对男生而言的确很重要,没有了刘海的遮挡,让他身上的沉戾气息少了几分,但看起来仿佛还要比之前还要更拽一些。看着这样不太一样的他,一股难过的情绪来得突然。人都是多面的,在看了把头发撩起来的他,笑着的他,受伤的他……难免就会期待,会奢望再看到打篮球的他,穿西装的他,更多更多的他。陈江野无法得知她此刻的想法,看她眉头拧起,以为她是觉得冷,加快步伐撑伞走到她身旁,问她∶“冷?”辛月摇头。陈江野也没再多问,换了只手拿伞,弯腰提起地上的袋子,然后把伞遮到她头顶。“走吧。”“嗯。”两人一起迈入雨中,雨打在透明伞上,能看到溅起的水花。辛月家里也有一把透明伞,她时常会在下雨时,撑着伞走进院里,在伞下仰头看雨如何落下,迸溅出一朵朵漂亮水花,又如何沿着伞面滑下,消失在视野。雨天在文学作品里,往往用来烘托悲伤,人在雨天也的确更容易情绪低落,譬如她刚刚,但雨天也可以是怦怦然的——因为伞很小,两个人一起打,肩膀总会不经意撞到一起。每撞一下,她的胸腔下的那块地方也会跟着轻跳一下。像小鹿轻快奔跳,像蝴蝶震动翅膀。长长的街道上,他们就这样并着肩,慢慢地走着,一人一只的耳机里放着同一首歌。伞是斜的,更偏向她一些。他们没有说话,好像也不用说话,安静听雨声就好。分明是倾盆的暴雨,声音却并不嘈杂。下雨天的夏季没有蝉鸣,世界由滴答声组成,滴答,滴答……*长街走到一半,陈江野停了下来,手拉了下辛月的胳膊。辛月微微一怔,脚步也停下来,转头望向他:“干嘛?”陈江野看着面前的男装店,拉着她就往里走∶“买件衣服。”陈江野随便挑了件白色短袖,然后顺手取下一件薄外套丢给她。辛月下意识接住,表情却是懵的,过了会儿才想起他好像问过她是不是冷。她忙道∶“我不冷。”说完,好巧不巧,她偏偏在这时候打了个喷嚏。“……”陈江野什么也没说,只丢过来一个眼神,然后拿着衣服去了试衣间。他穿什么都好看,一件版型和面料都不怎么样的短袖套在他身上,顿时就看起来贵了好几倍。“两件多少钱?”他出来后就直接问老板。“三百二。”蒲县街上都是些杂牌子,当地消费水平也不高,这家店平平无奇怎么可能两件夏装就三百二,辛月猜肯定是老板一眼看出来陈江野是个富二代,直接开宰。她正要跟老板理论,却只见旁边的陈江野面无表情把手机转账记录给老板看∶“转了。”辛月∶“……”本来她没觉得冷,这下是真冷了,虽然花的不是她的钱,她心头也还是拔凉拔凉。“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