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菱说:“等一下, 我看看。”她打开相册,找到一张车票截图,“我是9点43分的。”连书淮音色明显亮了起来:“我也是!”他笑,“那一起走吧。”孟菱刚想说好,余光瞥了眼在开车的陈遂,迟疑了一下才说:“嗯……那好吧。”挂了电话,明显感觉到车内气压降低。陈遂斜瞥着孟菱:“又是那个学长?”孟菱说:“嗯。”陈遂忽然想到之前孟菱在朋友圈晒了一张合照,照片里她和他这个学长笑得很甜,她文案配的能把人气出血——和学长从欢城到遗棠。烦躁。他手指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眼底情绪渐浓,踩油门加快了速度,很明显的不悦。孟菱想了想说:“他就是我朋友。”“那我呢?”陈遂有点点凶。孟菱微怔,随即说:“你也是朋友。”她停顿了两秒,“但你……你比他特别一点点。”陈遂转脸看她。孟菱低着头,并不敢接这个眼神。陈遂缓了缓一笑:“妈的,可我还是吃醋。”孟菱心一紧。她早说过,她是一张白纸,他轻易能把她揉皱。因为这句话,心里又泛起细细密密的甜蜜气泡。陈遂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耙了两把头发,表情欠揍:“等会儿我必须把你送到进站。”“啊?”“让你那学长也吃吃醋。”陈遂嘚瑟劲儿藏不住,“让他知道,我比他特别一点点。”他可坏了,故意把“一点点”三个字加了重音。孟菱哭笑不得,讷讷说:“人家对我举止有礼,就是我学长而已……”“那是你不了解男人。”陈遂兴奋的很,“我现在可迫不及待要为你雄竞了!”孟菱:“……”几分钟后,陈遂拎着孟菱箱子,像只骄傲的孔雀一般出现在连书淮面前。连书淮也不是傻子,看到陈遂来送孟菱已经明白大半,再看陈遂那耀武扬威的姿态,就顿时全明白了。偏偏陈遂第一句话就是说:“学长,孟菱和你一路我就放心了。”他笑容怎么看怎么一肚子坏水。孟菱听得直冒汗。如果没记错,连书淮和陈遂一届,年龄貌似比陈遂还大好几个月。连书淮能说什么呢,只不过是干巴巴一笑:“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这话一出,陈遂脸色立刻变沉了几分。孟菱和连书淮认识很多年,她明白连书淮的话就是字面意思而已。可很明显,陈遂不这么以为。眼看陈遂忍着火,脸色还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孟菱终于开口:“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进去了。”她几乎是把行李箱抢到手里来的。这动作她做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完了还把一缕碎发掖到耳后,淡定无比的说:“陈遂,你回去吧,我到了给你发消息。”陈遂要说什么:“你……”“你路上小心。”孟菱留下这段话便拉着行李轰隆隆进站了。连书淮看了眼陈遂,二话不说拖着行李去追孟菱。陈遂独自在冷风中凌乱,心想很好,他已经预见自己恋爱之后的地位了。-孟菱回家坐高铁要用三个半小时,可从高铁站坐BRT回家又要花一小时,折腾来折腾去,到家已经两点钟了。孟菱一家现在住得地方叫良川镇,是城乡之间的一片区域,自从当年妈妈生病家里卖了房子和土地之后,她就跟着爷爷奶奶从村子里搬出来了,这几年一直在镇上租房子住。这栋房子离小镇的街市不远,大红色的铁门,围墙外挂着葡萄架和凌霄花,夏天的时候葡萄叶一片浓绿,凌霄花一朵朵的挂在墙沿,显得文艺而有生机,可是冬天里,倒只剩萧条了。进了门,院子就是一方不大不小的四方院,除了扯了一根晾衣绳外,什么都没摆放。屋子是红瓦屋,冬暖夏凉的结构,主屋有三间房,中间是客厅,东边那间屋是爷爷奶奶的卧室,而西边那间小一点的屋子是孟菱的卧室。冬天他们一般都不在客厅吃饭,因为小镇不供暖,太冷了,大家都在侧屋的厨房里烧炉子暖和。这个时间爷爷奶奶都没在家,爷爷正在修鞋修车配钥匙,而奶奶应该正在连书淮家的小旅馆里忙碌。他们老两口挣一点钱不容易,轻易不会休息。孟菱搁下行李,到厨房吃了两口中午的剩饭,接着骑自行车去集市上买东西。镇上就有集市,小型超市,服装店,寿衣店,理发店,网吧……什么样的生意都有。她这次出门,就是要买金箔纸和冥币。她之前对陈遂说没法去签售会,就是因为他签售会那天,恰好是她母亲的忌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