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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她才多大,她该多害怕啊。何况后来孙程宽一伙人还硬生生把爷爷的腿打断,至今未愈。她面对这一切该是什么心情。陈遂是一个写字的人,太懂那种细微末节上的痛苦与自抑,打碎牙齿和血吞都不足以形容这种感情的千分之一。陈遂这才明白,为什么第一眼看她,就觉得她眉宇之间有愁态,为什么她整个人的气质都特别的“遗世独立”,仿佛不愿沾染世事,淡漠而疏远。那是因为她被这个世界伤害过,不愿报之以恨,也无法报之以歌。陈遂知道,她一定是被爷爷奶奶养的太好,才没有变成一个尖锐的人。一定是被人爱着,这双眼睛才能不恨。可是她能不恨,他不行。他一定要让孙程宽受到惩罚。不仅如此,孙程宽父母当年找关系让孙程宽少受好几年牢狱之苦,现在又威胁孟菱放过孙程宽,他都记着。像记宋舒云带给他的恨一样记着。他不会给他们一丁点活路。“陈遂,谢谢你。”陈遂不愿意多说,孟菱不勉强他。她没有什么大智慧,却也懂得有些事情既然感受到就毋需问到底的道理。陈遂说:“你最好不要在后边再接一句‘可是我不需要’这之类的话。”“怎么会?”孟菱竟淡淡笑了,“我有那么不识好歹吗。”“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孟菱很正式的说。陈遂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说:“真想谢我,就再帮我盛一碗吧。”孟菱说:“好。”她接过他的空碗出去了,转身的刹那却不由自主的想到很多从前的事情。比如孙程宽意图不轨的那个雨夜,她被他们嘴里塞了一团揉成团儿的试卷,乡镇中学偏僻,路上人不多,他们大胆的将她从学校后门一路拖到巷子里。平时她都是自己骑车放学,幸亏当天下雨爷爷来送雨具顺便接她回家,这才快速赶到,没让他们碰她一丝一毫。陈遂刚才有一点想错了。她不是不愿报之以恨,而是不能。谁愿意憋屈过活?谁能眼睁睁看着坏人伤害自己最亲的人而无能为力?谁不想在逆境中发出振聋发聩的反抗之声?可我就问你一句:蚍蜉如何撼树?蚍蜉不能撼树。但纵使如此,蚍蜉不是不存在,不是没有撼树的念头。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没那么多的快意恩仇,有的只是弱肉强食。孟菱莫名想起李京州那个女朋友,叫秦枝的。她曾经遭受校园霸凌,后来决定起诉霸凌者,因为霸凌者是李京州拍摄过的纪录片的主人公,加上李京州小有名气,秦枝作为与二者都有联系的人,在庭审当日被记者团团围住。面对采访,她只说了一段话:“我也想过一刀捅死她们,但是在我有那个念头的时候,我问我自己,一定要头破血流吗,一定要以命换命吗?我给自己的答案是不。我宁愿憋屈,不愿毁灭,纵使毁灭,那个人不能是我。”多么痛苦又坚定的话,孟菱一直记到现在。孟菱多想亲自将孙程宽报复回去,像爽文女主一般,以傲人的姿态出现在恶人面前,将他们玩弄于股掌。让他们跪,让他们死,让他们跪着死。但是现实中,像她这样的清苦孤女,能够挺直腰板长大,就已经很不容易。好一点的结局也不过是,未来有一个拿得出手的文凭,过上物质优渥的生活,有个好工作好家庭,在社会上是个体面的人。你看,最好的结局仅仅是“不受影响”。但是她过得好,是因为她努力活着,本应过得好。她过得好,又不会让孙程宽遭报应。本以为就这样了,既然无法毁灭,那就让自己看淡。可谁知她难以完成的事情,陈遂却帮她做到了。他让她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站在一旁,自己却转身走入黑暗,背负起她背不起的罪与罚。他为她打人,放下了自己心中的秩序。他替她报复,又还她一个属于她却悬位已久的秩序。她真的感谢他。后来陈遂喝了两碗粥。孟菱给他找了新的牙刷牙缸等洗漱用品,他的衣服上有酒气,爷爷给他找了一件大集上买的十元一件的纯棉T恤给他换上。这衣服是爷爷觉得吸汗才买的,白色的,没别的样式,孟菱见过马路边上卖西瓜的大叔穿,当时还在想这衣服怎么那么显人黑胖,可陈遂穿上,她只觉得十块钱的T恤和他平时几万块的衣服没半点区别。他换好衣服,清清爽爽洗漱完毕,孟菱也换了件水墨绿的连衣裙,收拾包准备出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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