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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砚搁下笔,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手指,指上那温热腻滑的触感犹存。抬手在已成的画作上落下一枚带血的指印。不得不承认,这可怜的皇后让他越发无聊的复仇生涯多了点乐趣,为了让这乐趣延续得久一点,姑且让姜瓒这个皇帝多当几天吧霍砚捏了捏拇指上渗血的豁口。至于皇后娘娘。珍馐美味,总要留到最后才能余味绵长。第13章白菀被桑落送出来时,才发觉外头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琉璃瓦下的雨珠成串,显然这雨已经下了有些时候,而她在殿内时却是什么动静也没听见。白菀伸手接了一捧雨水,冰冷刺骨,恰有寒风吹来,她忍不住将披风裹紧。一场秋雨一场寒,冬天要到了。桑落拿着油纸伞,柔声道:“奴婢送娘娘出去。”在廊下守了一夜的清桐,见她出来,顾不上腿麻,连瘸带拐的跑过来,身后跟着身形瘦削的陈福。“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陈福朝白菀行礼:“这会儿还未下朝,掌印抽不开身,命奴才送娘娘回椒房殿。”清桐拉着白菀,眼巴巴的来回打量,嗫嚅着嘴,顾及周边的桑落和陈福,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来。一夜未见,清桐双眼通红,眼周肿得像个核桃。陈福无声的朝桑落颔首,同时伸手接过油纸伞撑起,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奴才让清桐姑娘入偏殿歇息她也不肯。”白菀瞥了她一眼,清桐闷头不说话。陈福也不再言语,一路将白菀两人送至椒房殿的后门。早已有两个内侍守在门口,见陈福带着白菀两人回来,嘴巴禁闭什么也不问,只福身给白菀请安,随后便放她二人进去。陈福一直撑伞站在雨中,直到白菀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才转身回去向霍砚复命。白菀向着寝殿的方向越走越快,脚下生风。她昨夜出来得急,虽然已经事先和露薇说好今晨不需她伺候,但难保她一时兴起去寝殿寻她。若是被她发现皇后彻夜未归,那估计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清桐见白菀急匆匆的,这才连忙说道:“天未亮时奴婢回来过,露薇在房里睡着,怎么也喊不醒。”白菀脚下一顿,面色凝沉,半响才继续往寝殿去。她的脊背依旧笔挺,仪态依旧优雅,哪怕方才那般着急,发间的步摇也只在轻晃。甚至在沿途遇到宫婢内侍向她福身请安时,依旧还能笑得端庄得体。唯有从她略微有些沉重的步伐,和冷凝如霜的面容中,能察觉出分毫的疲惫。白菀无比清楚的感觉到,此刻她有多么的孤立无援。推开殿门,内里空无一人。她在绣凳上缓缓坐下,从袖笼里取出那方素锦递给清桐:“把这个处理掉。”清桐一眼便瞧见上面斑驳的血痕,抖着手接过,又怕被旁人看见,慌忙的团在手心,憋了一晚的泪喷涌而出。“哭什么?”白菀温婉的笑起来,伸手替清桐抹去泪:“这算个什么?”清桐哭得止不住:“奴婢只是为娘娘感到委屈。”“本宫并不觉得委屈,”白菀神态自若的给自己斟了杯茶,一夜未进水,她有些口渴。奇异的是,寝殿内一夜没人,茶水却依旧是温热的。清桐由始至终都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何要与一个阉人有牵扯。侍君前失贞,是死罪。“大婚那一夜,皇上并未宿在宫里,”白菀端着茶碗饮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喉口向四肢奔流,她的眸色却依旧冷如寒冰。清桐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眼下的泪珠要掉不掉。“他一直和蕊儿在一起,就在一墙之隔的厢房。”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这意味着什么清桐再清楚不过。“宫变那一夜,我为什么要你去杨家送信,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安然活下来。”“姜瓒想要我死。”白菀最后一句话甚至不再用尊称。“那个佛珠手串……”清桐后知后觉的惊呼。白菀站起身,踱步到妆奁前取出那串一模一样复刻的小叶紫檀佛珠,一圈一圈的绕在自己手腕上:“倘若我当真戴着那珠子,恐怕没多久就会病痛缠身,虚弱而死。”“我只是想活着罢了,”白菀晃了晃手,皓腕上的佛珠发出细微的碰撞声:“至少,霍砚暂时不会想要我的命。”慢慢来,急不得,只要她不死,她就能和姜瓒,霍砚慢慢周旋。“奴婢们给娘娘备了早膳,娘娘可要用一些?”门外传来两道齐整的说话声。白菀转头看过去,两个生得一模一样的宫婢,笑吟吟,俏生生的站在门外,杏眼圆脸,都梳着单髻,穿着松石绿的褙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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