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我热水瓶放在这,你出门的时候我要是不在,你就放在我门口。” 褚海潮吃饱喝足,越发难以忍受身上的味道,真不知道刚才于湛秋是怎么忍着不提的,难道姑娘美说几句话就走,是因为受不了这味儿的缘故? 向来工作起来不怎么在意形象的褚工,破天荒的在睡前,拎着毛巾肥皂,去澡堂子翻面搓了个澡,又到理发店刮胡子理发。 照照镜子,唔,风流倜傥的褚工又回来了,要是这会儿再遇到于湛秋多好! 不过想想于湛秋离开时候的话,他的大眼袋都要掉下来了…… 褚工趴在镜子上,眼镜还没戴上,凑近了看,还真是…… 不过容他狡辩一下,这怎么就不能是卧蚕呢! 两个季度过去,到了于湛秋说的,检查作业的时候了。 这半年,全部按照于湛秋要求的方法来记账,至于整个财务科怎么做,于湛秋不可能每一步都盯着,就只等看结果了。 结果自然是不可能让于湛秋满意的。 “你们这些账本没有一个合格的,不仅如此,最后账目都不平,少的不是一大笔,而是块八毛的零头,今天财务科加班到九点,抓不出错处,明天继续加班。” 一个新来的,还在跟着师父学习的小会计受不了了。 “不就是块八毛的,我补给你好了!给你两块,不用找了,行了吗?” 于湛秋看着那张绿色的两元纸笔,冷笑一声。 “袁会计,这就是你带的好徒弟? 你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会计了,相信你们应该知道账目做不平,差额到底是大数目好还是小数目好,要是这点都不明白,那我看整个财务科都可以下岗了!” 袁会计汗颜。 “于老师说的是,月底忙一点出错是难免的……可是这加班就太过了吧?” “于老师您自己做账了吗?怎么确定我们做的就是错的?” 五零年代改写人生27 于湛秋冷哼一声。 “错没错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不要等我往上捅,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我说的大家不是指你们,你们到那时候已经在发愁去哪里继续找工作了! 言尽于此,都给我加班吧!” 等于湛秋出去,众人围住白家齐。 “科长,您说句话吧!” “对啊科长,想想办法吧,我们不听她的,她就折腾我们加班,到九点谁受得了?” 这年头夜生活少,起的普遍早,八点大多数人就上床睡觉了,九点,梦都做一茬儿了! 白家齐作为财务科科长,日子过的前所未有的憋屈。 他一开始的确暗示科室所有人阳奉阴违,可结果这些人办的不漂亮,都来找他诉苦,他又能找谁去! “你们这样……” 于湛秋按住大家加班三个晚上,终于拿出一本做平了的账本。 于湛秋又一改习惯,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最后冷笑一声,把账本摔在桌子上。 “于老师你这是干嘛?” 袁会计忍不住叫出声,其实他想骂来着。 让一个十七岁的死丫头压在头上,他一直不服气,可是于湛秋的神情气场,自带上位者威严,总让他忘了对方的年纪。 于湛秋环顾整个财务室。 “既然你们非要抱团跟厂子过不去,那就遂了你们的心愿。” “不是,于老师,我们哪里跟厂里过不去了?这个罪名太没道理了。” 于湛秋转身从自己的柜子里抱出一摞账本。 “这是我的人,这半年记录的所有账目,樊厂长马上来,白科长还是想想怎么跟你舅舅解释解释,如何保住这一办公室的人再说!” 说曹操曹操到,樊厂长站在办公室门口,随手敲了敲开着的门。 “于老师,这是怎么了?” 于湛秋把自己手中的一摞账本推过去,抽出最上面几本打开。 “樊厂长,我是想请你看看你的事业是如何被蛀空的!” “于湛秋你别血口喷人,老子做财务的时候,你还在你妈怀里喝奶呐!” 于湛秋冷哼一声。 “不是谁嗓门大谁就有理,不看别的,就说这几项,财务支出我记录的是308元,你们记录的是568元,差价260元,材料损耗,我记录的是328423元,你们记录的是4879元,差价1600元,车间损耗你们记录的又比我的高两千多,耗材支出坏账招待费这些鸡零狗碎差价又是好几百。 核算下来半年时间,你们从厂子里掏了五六千,一年一万多,十年就是几十万,我记得你在厂里干了十几年……” 樊厂长看着两套账本,额头青筋暴起。 他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肉烂烂锅里,只要能靠得住,不出大篓子,自家外甥,贪一星半点也没啥。 可是欲壑难填,没想到白家齐胆子这么大! “白家齐!” 樊厂长怒吼一声。 白家齐仍旧嘴硬不认,跳脚要打于湛秋。 “你这是污蔑,老子削你!” 于湛秋闪身躲开,拉着樊厂长挡灾。 笑话!她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帮人干活还要冒险的。 至于跟白家齐打起来,更没有必要,跌份儿不说,她没兴趣帮别人管教外甥。 樊厂长要是不作为,她就可以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