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焘暗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产生的效应不仅仅在中国方面,至少当前的俄军已经开始转变炮击战法了。看来,老毛子并不象军史里面介绍的那样笨,他们也有专业的军官,也有优秀的军事人才!
张云松一直守在电话机旁看着李焘,只要李焘一个命令。他就能指挥105米重炮轰击敌炮兵阵地。虽然老毛子狡猾地将炮兵分散布置了,但是一轮炮击敲掉俄军一个连阵地还有可能的!情报里说了是五个连左右地炮兵,从目前的炮击规模来看,也有这样的数量。五个连,五次齐射,报销他娘的!
李焘围绕着地图桌转来转去就是不下达炮击命令。
金城守军隐蔽得很好,完全按照三线连通堑壕加避弹所、火力支撑点布局构筑的防线。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守军被火炮杀伤的可能性。这么一来。一向喜欢夺取敌军火炮来装备自己的李焘,又开始在脑子里权衡:是否暂时忍着一口气,等待北路战斗结束后,再来一次骑兵夺大炮地好戏?
这么有诱惑力地想法,李焘是不太愿意轻易放弃的。毕竟,大清国与列强处于战争时期,进口火炮几无可能,目前中国具有的那点造炮能力不能满足武毅新军的扩军速度和他的技术要求。反正。没有炮兵支撑的战斗。他是敬谢不敏、唯恐避之不及的!
也许还是受前世的影响吧!小米加步枪地时代在一名炮兵军官眼中不仅是光荣地战史、艰难地建军史。更是一种揪心的痛!因为,那表示着自己国家地军队要付出更多的伤亡代价。才能赢得那些胜利!这个痛几乎成了李焘的潜意识,也是支撑着他脑中“大炮兵主义”建军方式的根本原因。
总之,有炮不夺是傻瓜!
炮击逐渐消停下来,密集的枪声和阵阵呐喊穿透掩蔽部的沙土墙,落进所有人的耳朵里。张云松站了起来,一只手已经把住了电话听筒,参谋们也转眼看着李焘,等待这位总统官下达命令。
“黑虎,我的枪!”李焘走到掩蔽部门口停下来,接过梁黑虎麻利地递上的莫辛步枪,哗啦一声拉开枪膛看了看,笑道:“没事儿练练枪法去。”
张云松大骇,一声“总统官”的惊呼放下电话冲到门口,却已经无法拦住李焘了。
“说过没事儿,老毛子的本事就这么一点点!张团长,看着你的炮,随时准备打响!”门外传来李焘的喊声,却是越来越远。
到处都是弹坑,到处都能看到燃烧的草房、木板,到处都弥散着呛人的硝烟味道。机枪、步枪的射击声比在掩蔽部里听到的要强烈不少,而老毛子的呐喊声却在某个时候齐齐地消失了。
俄军转变了进攻战法,第一轮的人海战术没有奏效,在三挺马克辛机枪和重叠布置的排枪射击面前,集群冲锋无非是一场闹剧而已。
李焘提着枪一溜烟地冲到一号机枪阵地旁,一个抱枪半滚后匍匐在机枪暗堡的侧面,“吭吭吭”的机枪连续射击带着他身下地皮的连续震动,仿佛很爽的全身按摩一般。
梁黑虎忠实地趴在李焘身边,嘴笨的他正要说点什么劝总统官回去的话,却见李焘眼睛一瞪,顿觉要遭!
“梁黑虎,你的步兵战术怎么练的?滚远点,那边去!瞄准了好好打,没五个成绩别想吃饭!”
这叫先声夺人!看着老实的梁黑虎灰溜溜地躲到七、八米开外找了掩蔽地形准备射击,李焘真想捂住嘴大笑一番。
俄军的黄色身影一波波地相隔大约二十来米,缓慢地用低姿前进的方式推进,不时在军官的口令下,射出一阵排枪,却是效果不大。倒是黄色的人群中不住有人倒下,几乎每前进一步,老毛子的冲击队形就越加地零落。只是,俄军在绝对优势的兵力下,每一步的前进都带给中国守军一份压力。
“啪!”李焘打响了手中的步枪,也没去观察射击成果就拉栓退壳,顶上新一发子弹。他对自己的枪法没有半分信心,步枪射击的命中率与指挥火炮的精确度相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啪!”又是一枪。感觉丢了面子的李焘吼骂道:“机枪!消停一下成不?震得老子看准星都在抖!”
机枪暗堡里的战士们哪里听得见他的喊声?还是“吭吭吭”地打着长、短组合点射,在黄色的人群中制造出一段段缺口。
唉,没劲儿!俄军如此拙劣的攻击战法,根本用不着火炮出声!也用不着武毅新军总统官浪费子弹,毕竟,为了统一枪械制式,武毅新军配备的是毛瑟1888,而李焘的是莫辛式宪藩可没专门给某人搞子弹的心思。
俄军在付出相当大代价后终于逼近一线阵地不足四十米。
战壕里响起了“手榴弹准备!”的命令声。身处一线战壕后不过二十米远的李焘也本能地摸后腰,却一个手榴弹也没摸着。
“轰轰”的爆炸声连续响起,阵地前腾起一股股黑白相间的硝烟。进攻的俄军在手榴弹成片爆炸的瞬间掉头就跑,却被马克辛机枪的火流一片片地扫倒。
李焘坐起身来,眯缝着眼睛看着溃逃的俄军第一梯队,心里对坚守金城有了充分的把握。俄军的进攻战术是呆板的、落后的,进攻火力的配置是基本无效的。火炮和步兵之间,机枪和第一梯队之间完全脱节!
除非俄军能够组织起像样的步炮协同,否则,武毅新军金城桥头堡就足以称得上是——固若金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