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排枪声,更多的战士提着手榴弹上来,齐齐投弹。
“轰轰轰!”爆炸声连续不断,俄军一片鬼哭狼嚎、血肉横飞,没多时就有人弹着舌头大声喊着什么。喊话的同时,这些俄军也停止了射击,接着,一件白裤衩晃悠悠地出现在骑兵营官兵们的眼前。
李王屯里响起了阵阵欢呼声。
金城街筑垒区的核心工事里也是欢声一片。从白家窝铺过河,绕道南下报捷的参谋白羽将北路大捷的消息带到了这里。
“给天津发电,营务处、教导大队、修械所即刻收集能够搜集到的弹药、军械、机器,北上!给京师贤良寺发电。我军赢得大凌河战场地绝对主动。将执行恩相的命令,压迫残敌于安屯一线,等待最后解决!给军机处发电,锦州保卫战已经到了关要的时刻,请速速筹划一批军火、军饷、粮秣支应战局,以利我部向辽阳、奉天攻击前进!梁黑虎,给王家堡指挥部打电话,请铁良大人立即来此。”
李焘边下达命令边走到门口。看到参谋、学员们忙着记录命令。又道:“通知范营长。部队撤出一线阵地,收缩防线后组织一个连以上的预备兵力;张团长。你的护炮步兵连随时待命。”
又是一阵响亮的应答声。
李焘向报信的白羽招招手,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掩蔽部。
“白参谋,杨在湘营长和八连牺牲后,北路部队地士气如何?”
白羽是个身材精壮、年约二十三、四地南方青年,原本在湖北武备学堂读步科,看到武毅新军的招兵启事后,立即联络了一大批同学北上投军。此时听到总统官问话,他连忙一挺胸膛道:“报告总统官,部队士气高涨,三营7连、9连和火力三连的兄弟们都叫嚷着要狠给营长和8的兄弟报仇!部队的行动相当迅速,黄昏之前一定能赶到金城发起进攻!”
李焘重重地用鼻音哼道:“嗯!”偏头看着一身征尘的白羽,又道:“如果你是俄军指挥官,此时应该怎么做?”
白羽被李焘看得有些心里发虚,不自觉地抬手正正军帽,感觉自己确实是军容严整了,才道:“撤退,向南撤退。这是俄军目前免于被全部歼灭的唯一出路。”
“你累不累?”
“不累!请总统官下达命令吧!”白羽心中一喜,把音量提到了最高,把胸膛也挺到了最高。总统官的话意,莫非是要让自己带部队出击?
李焘赞赏地瞟了参谋一眼,脸上露出轻松地微笑道:“嗯,那你就是金城出击分队地指挥官了,你有两个连地兵力,任务是快速南下前卫村支援秦营长,两面阻击敌军,务必保证敌军不能会合!”
“是!”白羽兴奋地脚跟一并:“总统官,我建议出击分队乘船顺流而下。”
李焘笑着在白羽的胸膛上打了一拳:“分队长,那是你地工作,无需向我汇报,我只要结果。去吧,去收集你的部队,立即出发!”
白羽举手行礼后,乐滋滋地转身就跑,正好与匆匆赶来的铁良迎面对过。
“宝臣兄来得好快!”
铁良转眼看看离开的参谋,走近李焘后抱怨道:“你的参谋真是!经过王家堡时明明被我撞上了,也不先给我这帮办报声喜!光翰兄啊,铁良心里堵得慌啊,你这武毅新军可是把我当成外人看待了?”
李焘一副不解的模样看着铁良道:“难道维城没有向您报告后勤事务?”
“有,可是……”铁良说着话,手却向后指着白羽离开的方向,正要继续这个话题,却从李焘的话里省出了味道。
“军务上的事儿就怕婆婆多,想来是前指命令白参谋直接向我汇报,您不是后勤司令嘛。这个,指挥层次和秩序是保证军令畅通、及时的……”
铁良苦着脸打断李焘的说教:“光翰兄呐,铁良但凡能够给咱武毅新军办的事儿,有哪件没办好?您发个话,铁良立马捡起来重新办过!绝不二话!可您也要为兄弟我考虑一点点吧,您要让宝臣能在朝廷诸公面前站得住脚吧?”
“宝臣兄,李焘觉着倒是您见外了。”李焘一脸严肃地看着铁良道:“您是帮办大臣,是旗人,是荣相亲近,前些日子在天津您就应该觉出来,部队里是有些人对供应减少的原因有些微词,把这个错怪到您的头上,这是不对的!在军务会上我可是三番五次打了招呼的!”
铁良哪会吃李焘那套?官场经验浅薄的李焘一耍这些弯弯绕就露怯!
“不说别的了,总统官,您得给吴禄贞打个招呼,照他那样的练兵法子,我看旗兵没一个能成的!禁卫军还练不练了?”
“练!还得练成一等一的强军!”李焘拍着胸脯斩钉截铁地道:“那些旗人大爷享福享惯了,但凡吃点裤头就撒赖,就叫苦连天,就把状告到紫禁城里去!那不行,那不是锻炼强军的路子!我看吴禄贞作的好啊,是真心为咱们禁卫军练兵来着,该奖赏!宝臣,您是知道旗军那性子的,怎么还跟他们一般糊涂起来了呢?”
铁良被顶得一愣一愣的,就差翻白眼了。可人家李焘说得对啊,没话反驳不是?
“光翰,您给出出主意,拿这些大爷们咋办?”
“十天内,他们能从山海关行军到锦州,留下!不能,趁早滚蛋!咱们在关外招募旗人,关外的旗人吃过小日本、老毛子的亏,知道事情轻重大小,想来也能吃些苦头,锻炼成强兵吧?”
李焘积极地献着计,心里却在勾画着一个天大的阴谋——把准备筹练的禁卫军开到关外,那么在兵员、军官、装备、训练、供给等等方面,武毅新军就可以沾沾旗人大爷的光了。最最关要的是,如果自己将来能够控制住一部分禁卫军,那么练成的禁卫军在势必回京师拱卫朝廷之时,也许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