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焘知道叶长生也有一半是聂宪藩给逼着来地,对此也就毫不在意,趁机转换了话题道:“云樵、维城。别慌着走,咱们说点正事儿,这个侦察队队长地人选,你们心中可有合适的?另外,我考虑着把随营学堂扩大、办得更正规一些,武毅新军要扩编为六十个营,合格的军官不能少。”
叶长生是参谋官,军官的履历材料都在他那里放着。李焘要人选,当然是会找他的。
“我觉着吧,与其单独成立一个侦察队,不如成立宪兵司令部,再加强军法
量。本来部队在快速扩大,加上收编练军、扶持地军纪维护这方面的事儿必定少不了。在宪兵司令部下面设置一个特殊勤务科,配置特勤部队专门负责对抗敌方渗透侦察和反间谍、要员保护等等工作。军法处力量加强以后,可以向练军、团练和义军武装派遣军法人员,对保证武毅新军系统的稳定能起到相当地作用。”
李焘点头笑道:“云樵。不如这个宪兵司令部就由你来组建?嗯,这个事儿得尽快地搞起来,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老毛子,还有日本人、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等等,甚至还有朝廷中对咱们武毅新军心存不满的那些王八蛋。我看,就叫宪兵司令部特勤保卫处吧?这个处与军法处可以紧密配合,一些不方便公开解决的事儿。就在两个处的范围内处理。直接向我负责好了。”
“兵司令部的权就太大了,不再仅仅是部队内部的执法机构。”
李焘凝重地点点头,看着叶长生道:“所以,这个司令官非你出任不可,宪兵营就由总部警卫营改建。”
“是!”叶长生赶紧立正应答,此时不再是兄弟间说私事,而是实打实的上级下达命令了!
“段芝泉担任随营学堂总办,你们觉得如何?在我看来。他有在德国学习军事的经历。对先进的陆军建设理念有些认识。步兵、炮兵、骑兵、工兵各科,也都比较熟稔。再延聘一些天津武备学堂地教官。抽调一些骨干军官组成执教队伍,嗯,每天我也尽量抽些时间去看看,也能把这个架构搭起来了。”李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转着首先在随营学堂进行“国家主义”教育的心思。由随营学堂到各部队,国家主义、民族主义的意识必须加以强化,一支绝对忠于民族利益和自己的职业化军队,就将从武毅新军随营学堂开始。
叶长生皱眉道:“他,始终是山东背景。”
李焘忙摇头微笑道:“人家不是表态了嘛,跟着我走,跟着武毅新军的事业走。举贤,还是应当不避亲疏呐!否则,就是你我五兄弟十只手,能干成啥事业呢?别说是段芝泉,就是那朱其琛我也敢放心使用!”
“论军学素养,咱们武毅新军里除了你就数他段芝泉了,唉,我和维城,还有吴子玉他们,什么时候也去德国留洋一圈呢?”叶长生的语气中带着没有掩饰的酸涩。
“那,就要看咱们在锦州给恩相提供多少谈判地便利了?方才人多我没说透一些话。”李看了看宪藩和叶长生,压低了声音道:“与日本人主动勾连,除了帮助长白山区地抗俄武装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促使日本、英国、美国在俄军占领东北的问题上提起最大的关注.这么一来,京城里谈判要轻松不少,日俄之间的矛盾也能加剧激化,而日本人在天津北仓与我们结下的怨气,也可以暂时的放在一边。至少,在没有撵走老毛子之前,日本人不会对咱们下手!条约达成之后,你们就可以出洋学习军事了。其实,所谓学习更多的是去了解和观察,去接受职业化军队特有地那种氛围地熏陶。”
叶长生沉默半晌,脑子里想得更多地还是段瑞,他摇摇头道:“你倒是可以用人不疑,却不知道段某人真正的想法,‘愿效犬马’只是一句话,人心隔肚皮呐!二旅交到他手里也就罢了,毕竟我们还能把握住官兵们。可是,二旅加上随营学堂,那……”
“云樵,我认为更多地时候我们还是要讲大义、看大节。段瑞与袁世凯之间的关系,是提携感恩使然,不是为了国家、民族的大义在战场上杀敌、立功,从而得到提拔!换作你我,会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呢?我相信芝泉的内心深处,在权力和金钱之外,还有军人的良知和抱负。话说回来,就算是芝泉将山东的旧部心腹招来,安排在随营学堂和二旅,我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对意思。只要是抱着匡复失地,振兴国力的愿望,他们就是自己人!就可以放心的使用!退一万步说,你不是宪兵司令部的司令官吗?”
“包括段芝泉。”
叶长生恼道:“维城,你笑话我小肚鸡肠了?”
“是!总统官尽管下令!”
李焘看着一脸严肃的聂宪藩,又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后,才道:“你明日启程去天津迎接唐绍仪先生,顺便将目前东北的形势告知唐先生,你们在天津尽量争取与日本人取得联系,能就长白山忠义军的给养问题达成协议最好。原则是,不能让一个日本人插手忠义军事务,我方保证在日军对俄宣战之前尽量袭扰俄军,在日军与俄军交战期间,我军也会出动力量袭扰俄军后方补给线。大概的意思就是如此,具体如何着手办成此事,你和唐绍仪先生商量着办。他曾经在朝鲜与日本人、老毛子办过交涉,完全可以仰仗。”
“是!”聂宪藩起身立正,犹豫片刻又道:“此时能否知会聂大帅?”
“不用!此事当需秘密进行,就怕万一失败泄露了秘密呢!咱们作小辈的,决计不能坏了大帅的清白名声,还是自己担着吧!”
兄弟之间,本就无需那些客套,就让一切都在默契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