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高家窝堡,一团长范振仙边跑边下达命令。
“一营,疏散村里百姓,收集门板、锄头、铁锨。就地构筑工事;二营、迫击炮连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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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立即分成两股,在瞠目结舌、不知所措的村民地注视下,一营在参谋官吴铎的率领下进入村子,一番解说之后,村子里的老百姓匆匆地收拾了身家,扶老携幼向南而去,也有几十名精壮的汉子留下,协助军队修筑工事。
……
金家店村四团阵地前沿。段瑞蹲在一架炮队镜后,仔细观察滩头俄军阵地,测取火炮射击的基础数据。他的参谋官蓝天蔚则在稍后地地方用望远镜看向河东。矮小的夯土堤坝后腾起了大量的尘烟,滚故地向南席卷而去。
蓝天蔚收起望远镜跳下堑壕。猫着腰跑到段瑞身边道:“旅长,不出高司令所料啊。老毛子最少调动了一个团的力量向南。”
“嗯!”段瑞压住心里的那点不痛快,挪了挪身子离开炮队镜,在地图上标准了几个数据后,摇头道:“一个团不顶用,老毛子在这里五个团的兵力(实际是七个团),不可能只派一个团南进。来人!知会练军各部统领,加强各自防区对敌火力接触力度,沿河部队密切观察对岸敌军态势,严防其强渡辽河!”
几名传令兵应声而去。
“不能不说俄军在金家店放置五个团的兵力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我突击集群不动,俄军尚可慢慢攻击金家店继续吸引我军北援,现在攻守逆转,该老毛子跑跑腿儿了。季豪,你看河面上还有船只吗?老毛子并不打算在金家店正面上投入兵力了!那么,在我军向奉天突击地时候,他的兵力该如何分配呢?换作是你,该抽调多少力量增援前当堡方向?”
段瑞说完,转眼注视着年轻的参谋官。
蓝天蔚皱着浓黑的眉头沉思片刻道:“俄军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强攻金家店,威胁新民厅,迫使我军回援。不过,我方地新民厅与俄军的奉天城相比较,显然后者地分量要重得多!而且,即使我放弃金家店,也可南向节节抵抗后退到柳河一线固守,保障突击集群的补给线路。嗯,这就是俄军不再向河西滩头增派兵力的原因所在了。对他们来说,在此地渡河攻击我军不如沿河东南下攻击我突击集群。芝泉兄提醒的是,我看,俄军最少会抽调两个团南下。”
段瑞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微笑着点点头,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圆圈,才指点着道:“按照敌我两军的行军速度,家坊——高家窝堡一带,必然是我北上卷击支队与敌遭遇之地。我军只有两个营,敌军是两个大建制团,六千对一千五百,范振仙的压力太大!”
“不如,我四团立即发起对滩头之敌的总攻?”
段瑞摆手道:“不,不是总攻!敌军在河东拥有绝对优势的火炮,咱们只能零敲碎打,用小规模的步炮协同敲他的边角,让他叫痛又不至于崩溃,我军也无需付出高昂的代价,总之,咬住敌人就成!毕竟,对岸俄军还有三个团的兵力。这里交给我,你带三营同时沿河而下,在柳河口征集船只渡河,增援范振仙!”
“是!”蓝天蔚也不多话,招呼了三营整理装备过后就快速南下。
……
南线绕阳河西岸,枪声逐渐零落下来,只有河面上还偶尔炸起一道道水柱。
一支蓝、青两色间杂的部队纷纷进入三线阵地。蓝色,是武毅新军后勤司令部辎重一营,青色,是镇安团练张作霖部的精锐选锋。此时,这支匆匆组建又匆匆磨合的部队,将成为河西战场上的决胜力量。
.:.团练统领张作霖。
“话不多说,咱们有三挺马克辛和六门迫击炮,这可是主力营的火力配系!”聂宪藩拉了裘占魁到一边,见张作霖跟了上来,这才想起人家也是有份儿的,忙冲团练统领点点头,招呼道:“雨亭兄,来参详参详,咱们这仗该用如何的打法?”
张作霖年方二十六岁,不过一个团练统领的无衔名头,能够与新军的营长相提并论就不错了,眼见得后勤司令官出声招呼,当下乐呵呵地凑拢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裘占魁瞟了一眼张作霖,转向聂宪藩道:“司令,一营平时战法训练的时间比较少,团练的弟兄们基本上还是老打法,真要向六团他们那般硬碰硬,我怕队伍吃不消啊。”
“这个我知道,总统官也知道,咱们的任务不是去占领老毛子的阵地,而是袭扰,让老毛子得不到休整机会。”聂宪藩说着掉头看了看张作霖又道:“袭扰嘛,隔得远远的,开枪开炮就行,先让团练的弟兄们适应适应,等总攻的时候,咱们这支部队就要当成主力来用!”
“辄!”张作霖兴奋地扎马打千,聂宪藩的话里不是明摆着要把镇安团练收进军中了吗?
.:.鼓动一下士气,一刻钟后全营出发!”
裘占魁抢先立正应道:“是!”
张作霖这次学会了,也有样学样地立正应答,却还是没有裘占魁那般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