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山君,您应该直接去求见李大帅。又何必让沈某人推荐呢?”沈从南故意强调了一下“黑山君”这几个字。双眼盯着有些恼怒的日本人,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报复地畅快感,虽然这个报复仅仅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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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着实有些讨厌眼前这个日本人。因为这家伙太咄咄逼人了一些!是,革命党要驱逐鞑子、恢复中华,在目前来看能够得到日本朝野地支持是难能可贵的,但是这些并不足以让沈从南忘记五年前的战争和《马关条约》!合作,需要有实力和付出代价才行,与一个曾经侵略过中国地日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可是,会里已经如此决定,那沈从南也只能执行了。
沈从蘅瞪视着沈从南,没有答话。
“我会在大帅面前提起日清合作的,也会推荐你去投军,不过,我想提醒您一下,黑山君。您的承诺必须践行!”
沈从蘅挤出笑脸道:“大日本帝国会立即为中国革命党提供军事骨干训练和武装支持,这个毫无疑问的一直继续到中华复国。我们是朋友,大日本帝国需要中国的资源和合作,您知道的。在一个白种人主宰地世界中,我们黄种人只有团结起来才能生存!才能伸张自己的利益!”
沈从南点点头。无声地站起来,走到一旁打开行李箱,检出一套白色的西服。晚上与李的会面很重要,对沈家的实业来说,对自己身负的使命来说,对小妹婉仪的幸福来说都相当的重要,也许是决定性地!
……
吉林与盛京交界的南山北麓,袭扰过俄军补给线、有力地配合辽河战役后,游击军右路纵队(即第三纵队)在王和达、郑兰亭的率领下向长白山区撤退,却在这里遭遇了俄军和吉林练军、民团的阻击。
在盛京辽河两岸,武毅新军才跟俄军大打一场,而吉林练军、民团却在协助俄军剿杀忠义军(游击军)!
战斗正午时分持续到黄昏,因大部抽调增强萨维林支队而兵力不足地俄军无法击败第三纵队,只得将游击军几个山口卡住,不敢发起野战。游击军大部为骑兵,装备和战法不适合山地进攻作战,短时间内也无法突破俄军防线,双方就摆开阵型僵持在南山堡子一线。
吉林将军府幕僚庆乘着夜色溜到练军镇东营后路统领杨玉麟处,待杨玉麟屏退左右后,庆就压低声音道:“邻山兄,机会来了。”
杨玉麟是早就有了反戈一击的心思,见庆如此一说,忙道:“大人,您看该怎么做?”
庆恨声道:“长顺不做人事,咱们也一不做二不休,挟持了长顺,下令练军全部撤退,给忠义军留一条通路出来。之后,咱们要么南下盛京投武毅新军,要么就跟忠义军一并开进长白山!”
“南下?马格里连科还在铁岭呐!”
“马格里连科?残军而已!我听说盛京巡警队重新开到铁岭,咱们只要联络上巡警队就成!”庆双目炯炯看向南边又道:“人家武毅新军收复了奉天城,咱们呢?邻山兄,下个决心吧!”
“成!”杨玉麟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跟老毛子有血海深仇,这次一定要在他背后狠狠捅一刀子才行。不过,长顺将军对杨某人有恩呐,挟持之后拿他怎么办?”
庆笑道:“只要忠义军能过南山进长白山,就礼送长顺大人回去做老毛子地奴才吧!人各有志,他要做没骨头的东西,咱们却也不能不讲往日恩义。”
杨玉麟点点头,提声道:“来人,叫杨必成来!”
庆进杨玉麟果真是铁了心肠与长顺撕破脸了,又道:“先联络好忠义军那边,指出通路、约定时间和暗号,嗯,多余的弹药给养也一并送给他们。邻山兄,给我一哨人马,我负责挟持长顺过来,你这边注意警戒老毛子方向就是。”
杨玉麟感激地抓住庆的胳膊摇了摇道:“这事儿,您可要小心呐,长顺大人身边有一队骑兵的。”
“擒贼先擒王!”庆知道杨玉麟的心思,想想也是,长顺对杨玉麟算是不错的了。柳河招安之后依然给了后路统领的位置给杨玉麟不说,还在老毛子面前说了不少的好话,俄军才打消了对杨玉麟部动手的念头。因此,真要杨玉麟出手去抓长顺,说不准这位统领会下不了手而坏了大事。
“来之前,我安排了几个心腹兄弟值守,只要我带点人马去,立时可以得手。”
当下,杨玉麟拨了一哨精锐给庆,借口运送弹药,大摇大摆地穿过吉林练军各部防线,直奔长顺所在的南山堡子。
长顺被俄军逼着亲率练军来围剿忠义军,一路行来也是辛苦万分。此时见战局稳定兼且天色已晚,遂早早地寻了一户人家的热炕,躺在上面抽着大烟,令人捶腿解乏。
正在吞云吐雾之时,门哐啷一声被踹开,庆拿着一把左轮手枪,带着三十多号人蜂拥而入,在尚未清醒过来的长顺连声喝骂中,将这吉林将军捆了个结结实实,又寻了关防印信盖在庆书就的撤退手令上,发向各营。
平时,吉林将军府的很多命令都是庆代笔,加上印信关防俱在,各营统领、管带不疑有他,也巴不得早早结束跟着老毛子当狗腿子的差事,纷纷按照命令后撤个干干净净。杨玉麟部则在关要处派兵填防,枪口却暗中对着旁边的俄军。
凌晨四时许,王和达、郑兰亭带着游击军马裹蹄、人衔枚,在杨玉麟部队的保护和引导下,沿着练军后撤空出的防线悄然东去。杨玉麟、庆则押着长顺向南,行到盛京地面上联络了巡警队后,才礼送长顺出盛京。
这一下子,生生地把关外局面搅成了一滩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