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执掌着关外一半财政大权的朱其琛愁眉苦脸地进行辕,找到还在挑灯办事的汪声玲,将李焘发给他的电报出示后,也惹得汪声玲皱起眉头一筹莫展。醉露书院两人面面相对,苦思对策。
李焘来电要求,由辽西承担山东和江北建军所需饷械。械好办,知会家二公子一声,就专由后勤司令部统一拨发,可饷银呢?这必须要总办洋务处和将军衙门拨支出去,头一笔就得要拨出两百万两银子!
苦思之后依然无计,汪声玲只得请来张佩纶、段瑞和聂宪藩共商。
段瑞匆匆赶来,一屁股坐在椅子后就是一声长叹:“这个事儿没法办下去了,旗人个个都是大爷,普遍兵役制要推行,非得要来硬的不成!”
各师管区的架子搭起来了,眼看着部队就要按照计划于四月底复员一批老兵充实师管区,却遭遇了旗人的强烈抵制,使得普遍兵役制规定的服役员额无法满足第一批后备军组建之需。在地广人稀的关外,即便是实行了普遍兵役制,军队人力资源还是处在捉襟见肘的困境中,何况是难以推行呢!?
汪声玲苦笑着摇摇头,原本是希望段瑞等人能为自己和朱其琛出主意的,却不料引来更烦心的事儿亟待处理。
“土地大部在各旗旗庄里,都是皇产、旗产,这些个铁饭碗宁愿让地撂荒都不拿出来,大批的关内移民和部队垦殖场只得开垦荒地,困难呐,这移民是越来越多。部队垦殖规模也在加大,就算兵役制能够顺利推行下去,后备军还是要面对一个生计问题。咱们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养这十多万大军啊!”
张佩纶曾任船政大臣,倒是有一些这方面的经验。等汪声玲诉苦过后,他接口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左公(左宗棠)总办船政时需地愈万亩。水师也需招募水勇近万,那时节也是粮饷吃紧,却被左公一计摊丁入亩、以银抵丁化解困境。”
汪声玲和段瑞眼睛一亮,同声问道:“如何办法?”
“强力推行普遍兵役制。不过允许有钱人出钱抵丁。辽西与闽侯不同,地多人少,咱们就不能照搬左公的法子。这么着,咱们不给每丁定价,而是以欲躲避兵役之人地家产来计算、抽成,可以是现银、可以是代银券、也可以是良田。这么一来。饷银和土地都有了,旗人大爷们也可以继续耍他们的威风。看咱们武毅新军的汉子们去拿枪打仗。”
“哼!”聂宪藩在张佩纶这个长辈的话音落下后,重重地发出鼻音,满脸不屑的神情道:“那些个拒绝服役的旗人要进武毅新军,我们还不敢要呢!我看,姑丈大人地法子好。醉露书院就抽五成如何?”
张佩纶扭头冲汪声玲笑了笑,汪声玲会意,笑道:“真要抽五成。恐怕紫禁城都要给这些旗人吼垮了!咱们也不能真的对这些人动武开枪吧?这事儿得有个度,不能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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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诚老弟,别急。”段瑞得了张佩纶的眼色,忙伸手按了一下宪藩的肩膀。
“所谓度,就是让那些欲逃避兵役地旗人们能够觉得,出钱出地抵兵役划得着,可是真要拿出来的时候又觉得肉疼。咱们还要计算一下,未来所需该有多少比率应该从这个方面里出,今年应该收多少地丁钱?两下冲折后,才能确定具体抽成比例。”
朱其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整整喉咙道:“嗯,这么一来,这些旗人老爷多半会用代银券来冲抵,也算是给新钱发行助力一把了。不过,咱们也不能只出不进啊!以前移民来,咱们盛京将军衙门是免费的接待着,免费地安排生计,这在去年没有大批移民迁来时可以,今后就不行了,恐怕继续下去,财政就垮掉了,哪里还有钱粮养咱们武毅新军呢?摊丁入亩、以银抵丁是对有钱、有地的旗人们,对移民,咱们也得来个相宜的办法。”
屋内所有人都对财政上的二把手地话留了心。
“收集来的地该如何分配给移民?以前是垦殖场用工,说来那些移民是为将军衙门种地。现在衙门里没钱了,就得变通一下。嗯,那个移民也不是个个都没钱吧?咱们卖地!购地者再租种给没钱地移民。实在没钱没地又愿意投军效力的青壮年,咱们还可以引导他们与旗人达成协议,有偿代丁。也就是让旗人花大钱请人服役,因为是普遍兵役制,轮到所请之人服役时,旗人就得再出钱另外请人。哼哼,不服兵役,没他的好下场!”
最后一句话,朱其琛说起来有股子阴测测的味道,让汪声玲和张佩纶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下猜测着,这个法子办下去之后,那些旗人会有何等反应?
两位军人却是安之若素,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使不得!旗人肯定要闹翻天!”张佩纶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将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
朱其琛坚持道:“老大人,此法使得!大帅说过,未来地国民经济体系不能依靠特权阶层,反之,是要打压特权阶层,予广大的普通百姓以兴业之机。百姓有了钱才有读书的需要,只有百姓愿意花钱读书了,咱们这个国家地国民素质才能大幅度地提升。醉露书院提升国民素质,只依靠将军衙门和总办洋务处去大力办学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解决的,最多只是一部分有钱人家子弟的教育问题。咱们国家有四万万五千万人呐,我的老大人!”
张佩纶本想反驳,可立时就醒悟到朱其琛在话里下了“绊子”,人家可是搬出了李焘这尊活佛啊!再说了,关外的旗人占据了绝大多数耕地以及荒地,这些土地不拿出来。将军府只靠兴办工业来解决大量移民的生计问题,显然没有足够的财力,何况,如今是李焘在向总办洋务处要钱了!
汪声玲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展开纸笔在案上写着,还取下墙上挂着地算盘。偶尔划拉得“噼啪”作响。
众人见状也不再争论,安静地等待总办计算后的结果。
“哗哗”声响,汪声玲将算盘上错落的珠子抚平归位后,抬头笑道:“这里给大家报个账。
先说说前阵子的收入。计有朝廷屡次拨发的编练、整备军费,每季饷银和军械造工费,共计五百四十余万两;海关税务总司那边划拨了四百万两;开发银行入股本金已达两百万两,朱总办运作钞纸和借贷,目前得利六十余万两;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