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30发速射
忠义军司令高连山遇到的问题,国防军13师师长兼奉天警备司令胡殿甲正在面对。
部队在奉天城外紧急修筑工事,从浑河(沙河)到火车站,又从火车站到城北李官堡,一条急造堑壕和简易筑垒防线正在形成;而作为全师火力支撑的加强炮团,在许承瀚的指挥下全数放列在大南门附近的景佑宫、捐输局内,警备司令部和炮兵司令部则共处于电报电话局内。
“妈拉个巴子的!”巡视完城防的胡殿甲一回到指挥部就将头上汗湿的军帽揭下,重重地摔在地图桌上,顿足骂道:“狗日的老毛子搞啥名堂?尽是一些垃圾部队!哼,看不起老子的13师还是咋的?要不是大帅有严令,老子就主动出击他狗日的!”
“师长,喝水。”参谋长吴铎笑吟吟地递给胡殿甲一杯茶水,这位老将脾气之火爆,乃是从武毅军时代就出了名儿的,如今是奉天军事的方面负责人,火性却一点都没去。他低声嘱咐一名参谋两句,坐到胡殿甲身边,劝道:“您是咱国防军的老资格了,何必跟那些老毛子治这种气呢?大局要紧,大局要紧,呵呵。”
说话间,参谋拿来一叠文件资料,吴铎接过来看了看,向胡殿甲道:“老毛子的这些部队本就不是精锐,他们在远东地区的步兵只有108个步兵营和67个后备营,炮兵不过32个营,骑兵29个营,这些兵力组成四个西伯利亚军和两个独立师,却要守备从黑龙江到海参崴,从布哈特到旅顺,从牛庄(营口)到凤凰城这么广大的区域,还要抽调大量的兵力进攻白山,今天能够集中起五万人马在奉天城下,依职部看,老毛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就不要怪人家都是些后备营兵力了吧。看看吧,那个萨哈诺夫的南满支队多半会抽调一部北上奉天,他有一个精锐的欧洲旅,真要考校咱们13师的牙口呢!”
“啥番号?”
“皇家近卫步兵第七旅,咱们以前在大凌河白台子吃掉的阿克什特团就是这个旅的。”
胡殿甲一下子来了精神,走到地图前指着海城的标注道:“想个办法,把这个第七旅给老子引过来,吃掉它以后,老子就撤兵回辽西!”
炮团长许承瀚带着一身的灰土匆匆进门,边拍打军装边问:“师长,要吃掉谁?”
正说到兴头上的胡殿甲被这么一打岔,顿时想起那个第七旅还在海城猫着,自己就是伸长了两手也够不着哇!丧气之下没好气地道:“去去去!吃,就知道吃,你有本事就把那个鸟皇家什么卫的第七旅给我调动到奉天来!”
许承瀚笑道:“那有什么难的?只要打疼了奉天的老毛子,第七旅还不乖乖地来援?”
胡殿甲想了想,有点心动了,转头看向吴铎。
吴铎看着地图道:“俄军的兵力布置重南轻北,这是因为在黑龙江北还有俄军的重兵集团,可以随时进入黑龙江、吉林。而南边则有旅顺这个重要港口、海军基地,还有东清铁路,所以兵力布置比较雄厚。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即便要出击,也应该是向北而非向南。大帅到金城街检阅第一师,也是有钳制敌海城南满支队不敢轻易分兵奉天,以增加咱们师压力的意思。咱们要注意整体的战略,参谋部的战役训令是,尽量与奉天地区敌军相持作战,在保存完好实力的基础上,相机撤出奉天。因此,向南出击绝不可能!”
“奶奶的,咱三万人马对老毛子的五万人马,还真是旗鼓相当呢!?”
指挥部内所有人都知道,胡师长在说反话呢!在军官们眼里,自己的三万人马足够对抗奉天俄军这些由后备营组成的部队六万乃至更多!
“奉天要打,还要撤,只是要给老毛子提个醒儿——奉天,咱是让给你的,辽西嘛,你就少来了!”吴铎说着,突然话风一转,向许承瀚问道:“你的炮团准备得如何了?”
许承瀚立正应道:“测绘、前观和炮眼小队都撒出去了,今晚就能搞出炮图来!明天一早,榴弹炮营就能对俄军实施视距外曲射。”
胡殿甲满意地指着旁边的一个x形马扎,示意许承瀚坐下,说道:“嗯!好好打,一定要给老毛子一点颜色看看,等他们从中亚和欧洲再次增调兵力来援时,咱们就可以撤出奉天,隔岸观火,看老毛子和东洋罗圈腿儿狗咬狗去!”
吴铎看着地图,缓缓地道:“今晚,先给(浑河)对(南)岸的老毛子一顿炮弹吃!”
胡殿甲点头道:“对!南岸的敌军工事结构完善,先打他一下!用总部重迫击炮营,哼哼,让老毛子挨了炮弹都开不了窍。”
“是!”许承瀚应了一声,撒着欢儿跑得飞快,噔噔地出了指挥部,又噔噔地跑上景佑宫南面的一个阁楼。阁楼里,有针对浑河南岸敌军的一个炮观所。
许承瀚的炮还没打响,老毛子却按捺不住地抢先开炮了。因为此前李焘和阿列克谢耶夫通过矿石交易达成的默契,奉天城外的俄军没有贸然进城,却早已经构筑好奉天北、东、南三面的堑壕工事,甚至连炮兵的轰击目标都已经定好。因此,在13师刚刚进驻奉天的这个下午,四个营的俄军炮兵向奉天发起了炮击,炮击目标——原盛京将军府!
老毛子是颇有心计的,他们对中国人的心思也有一定的揣摩。他们认为,中国奉天驻军的司令部首选盛京将军府,就像当初辽河之战时巡警军死守盛京将军府一般。
随着漫天的呼啸声,无数发炮弹接二连三地落到盛京将军府及周边街区,隆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直炸得那一带浓烟四起、火光熊熊,将军府、街市一片狼藉。
俄军炮弹“嚯嚯”地怪叫着飞越东城墙,炮眼小队长徐浩蹲在城墙的垛口后,操纵炮队镜的两个物镜镜头,将远处那个腾起一阵阵烟尘的小村庄看了个实在。
“目标,正东偏北12,搜索、测距!”
一名鼻梁上架着眼镜儿的中士在望远镜物镜上加了放大镜头,很快就捕捉到目标,向身边的两名操作员道:“目标,土窑烟囱,正东偏北12,主副机同时测距!”
两名操纵员猫着腰跑向新装备的无线电测距机。这种测距机是在锦州研制出的无线电台的基础上,将无线电技术运用到炮兵战法上的成功范例。当然,总部炮兵司令的“祖爷爷”李焘大帅对此作出了指导性的贡献。测距机分为主机、副机,都是体积较为庞大的火花式结构。工作时,主机向目标发出电磁波,副机接受回波,电磁波的速度和发射—接受时间差,就成为计算距离的基准数据。这种测距法在晴好的天气条件下,得出的数值基本接近0误差。
“发射!”主机操纵员报告,副机操纵员计时。不久,副机操纵员接到微弱的回波,回波在经过火花式断路器切断了副机上的计时器。时间读书乘以电磁速度参数就是距离。“报告,目标方位物土窑烟囱,距离1820。”
眼镜中士又道:“目标,正东偏北10,参考物独立树,测距!”
正副操纵员又是一番忙碌,很快就报出数据。
此时,徐浩也通过炮队镜观察确定了目标的地图方位,将观测的方位数据报给绘图员,绘图员经过验算后,把数据转化为地图坐标画在地图上,又根据测距机所得数据,在地图上标示出敌军炮兵阵地相对位置。再通过简解卡板按比例计算,得出敌炮兵阵地的纵深和宽度,如此一幅针对敌军炮兵阵地的地图宣告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