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最后一个夜晚,注定了也是一贯养尊处优的远东总督阁下的不眠之夜。他召集了舰队司令斯塔克海军中将、舰队参谋长威特赫夫特海军少将,关东支队司令斯杰塞尔陆军中将、参谋长斯米尔诺夫少将,旅顺要塞司令康德拉钦科少将,以及从海城匆匆赶来的萨哈诺夫少将等人军议。
“可耻的、可恶的口木猕猴!他们竟然在仁川偷袭我方舰队的同时宣布断交,他们还在英国人的帮助下撤走了在旅顺的全部侨民!看来,战争真的要爆发了!这次请诸位将军来,就是要商议出一个在远东军总司令官库罗巴特金上将履任之前,保持、改善现有态势的办法。”
远东总督对沙皇委派陆军上将来指挥对日作战,既感觉欣慰又觉得有些失面子。但是形势比人强啊!驻满洲的陆军在总督的指导下一直未能清除忠义军,甚至连奉天也被狡猾而不守诺言的中国将军李焘夺取了。这些事实都在证明,远东陆军需要一个更加有威信、更加称职的总司令官!但是,这仅仅限于陆军,限于陆军上将履任之后。
舰队参谋长威特赫夫特笑着道:“总督阁下,我以为口木人只是用作态发出威胁,他们没有做好也不可能做好对庞大的俄罗斯帝国开战的准备!这是一场可以预见的、一面倒的战争,口木猕猴根本就没有机会。他们是在狡猾地要挟帝国政府,如此而已。打不起来,打不起来!”
康德拉钦科少将暗地里瘪瘪嘴,这才向总督说:“仁川已经海战,口木陆军已经登陆并向鸭绿江推进,战争事实上已经爆发了!总督阁下此时召集高级军事会议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我认为,立即命令部队进入临战状态是最为稳妥的。”
威特赫夫特笑道:“我还是认为,口木人的行动目的,最多就是要占据朝鲜。”
“将军,我建议海军舰队立即开进内港,海军要塞炮兵立即进入临战状态。”康德拉钦科突然看到舰队参谋长的白眼和嘲笑神态,看到总督对此却毫无反应,心里对“海军上将的远东总督府漠视陆军”的说法更加地肯定了,心中很不痛快的他决定闭嘴。
阿列克谢耶夫把陆军少将的愤愤不平看在眼里,又看了看其他几位陆军将领,才向阶级最高的斯杰塞尔陆军中将道:“中将,给中国人的友好表示已经发出去了,可是中国人会如何回应呢?我们不能不看到,奉天在中国人手里!”
“对,卡住我们咽喉的不是口木人,而是中国人。”斯杰塞尔中将立即应和道:“总督阁下应该用严厉的命令,让鲍罗克涅夫中将做好全面进攻的准备,如果中国人不撤出奉天,必须予以毁灭性的打击!”
康德拉钦科用鄙夷地目光瞪视陆军中将,中将感觉到了,却回了一个“你真是一个大白痴”的眼色。少将对此无可奈何,在他眼里,鲍罗克涅夫如果能用手中六万兵力攻取有三万多中**队据守的奉天,此时此刻,总督和所有人都不用为此担心了!
阿列克谢耶夫见这次军议再也没有什么“建设性”的观点了,乃起身下令:“立即联络伊万诺夫,他的军队要立即从没有战略价值的山区撤出,以最快的速度填补防区和增援奉天方向作战!诸位将军,夜深了,晚安。”
康德拉钦科高声叫道:“不!我建议,这样重要的军事会议不能没有伊万诺夫和李涅维奇将军的声音!”
“散会!”总督留下一句话,带着海军将领们大步走出会议室。
“轰轰!”一阵爆炸声从南边的外港方向传来,海陆军的将军们相顾失色,一起冲到会议室外面的露台上,却因为黄金山的阻挡,他们什么也没看见……
奉天城内,电报电话局,国防军第13师司令部。
“休战?呵呵!”胡殿甲看着俄军上校,真想拔出手枪把这个无耻之极的家伙给崩了。可惜,大帅的命令言犹在耳,他只得按捺下脾性,冷笑道:“啥条件?莫要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老子的美梦可不是那么好打断的!哼哼,军使,一样地拉出去毙喽!老子大中华帝国和你们的屁俄国,还在交战之中!毙了你,天经地义!”
俄军上校米哈伊尔强作镇定,赔笑道:“将军阁下,俄罗斯帝国远东总督阿列克谢耶夫海军上将与您的司令官李焘上将阁下有过约定,满洲的问题是中俄两国的事,如何处理也是中俄两国外交方面的问题。口木人贸然出兵朝鲜,直指满洲,其意图不言自明。口木人是要趁着中俄交战而无暇他顾之机,出兵满洲,将满洲问题复杂化。当然,俄国在目前形势下,不排除与口木人谈判,分润满洲利权。那么一来,中国将面对的不再是俄军,而是日俄联军!”
狗屁!胡殿甲心中骂道,面子上却堆起了微笑道:“听你说来,似乎有些道理,可是,这个事儿我不能做主,还得上报东北军团司令部,再上报总参和帝国临时政府决定。这么一来嘛,没有十天半月是不会有结果的,你、啥上校来着?就在这里等着吧!”
见老毛子上校面色惨白,参谋长吴铎连忙向胡殿甲耳语几句。
胡殿甲嗯嗯有声,转向米哈伊尔上校,哼了一声才道:“你们必须停止对所有中**民的进攻!从即日起,我大中华帝国对奉天以及东北三省的行政权必须恢复!如此,我可以考虑让你们的军队通过奉天,南下旅顺,否则,别浪费老子的时间!就这样!”
这等条件,一个区区的上校是无法做主的,不过作为一个军使,米哈伊尔上校还是非常成功的!得了准话,他得马上出城报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