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佘泛在画彩铅画时,薛肆喊他:“泛泛。”佘泛头也没回,就随手扯出背后的枕头冲着声源方向丢过去。还别说,佘泛丢东西的准头一直有的。薛肆高中那会儿就老想带佘泛一起打球,可惜佘泛太小,而且要打球就要摘口罩那些,薛肆也有点怕他带佘泛去体育馆,会让小孩伤心。所以这事只是想想,从没实现过。枕头直接冲着薛肆而来,薛肆伸手接住,又走了几步,帮佘泛把靠枕放了回去:“我去拿个快递,有要买的东西吗?”佘泛稍顿,这才想起什么。他看都懒得看薛肆一眼:“手机,说好初五过后还我。”薛肆停住。半天没等到自己的手机放上桌子,也没听薛肆说话更没听见他走动的声音,佘泛便终于抬头看了薛肆一眼。就见薛肆神色有些难测,不好形容那是种什么情绪,反正非要佘泛说,佘泛觉得他现在就是在吃醋。简直莫名其妙。佘泛那句你有病吗还没出口,薛肆就轻啧了声,问他:“这么着急你的手机?”“…你也知道那是我的手机?”佘泛着重强调“我的”两个字,又冷漠地多说了句:“我有事。”“什么事?”“……”佘泛轻嗤一声,是警告也是提醒,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掀起眼皮看着薛肆。他那张厌世脸是真有点唬人,薛肆不知道别人怕不怕,反正佘泛一摆出这副姿态,他就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也不能说是怕,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压制感。薛肆半跪在佘泛面前,不让佘泛要仰头看他,反而变成他去抬头看佘泛。他的喉结压了压,语气都缓了不少:“泛泛,那我换个问题。”薛肆低声问:“你在等谁给你发消息?”佘泛:“……”佘泛:“?”他是真没明白薛肆在问什么,偏偏薛肆语气里那股卑微和初一时他在推销自己一样,弄得佘泛又很清楚这个问题很重要。还好薛肆有嘴,没有说什么算了的话弄出一大堆误会,他直接道:“你之前问我有没有人给你发消息,我问过你在等谁给你发,你没告诉我。”佘泛想起来了。佘泛好无语。佘泛神色漠然:“……你是真有病是吧。”“是,我有。”薛肆承认得大大方方,他盯着佘泛的膝盖,一边想真的太瘦了,佘泛的腿很细,细得膝盖凸得都有些明显,像树脂娃娃的关节;一边又忍不住想要埋上去。把脸埋上去。埋进佘泛的膝盖间,贴着他的皮肉,感受着他的温度,呼吸着有他的气息的空气……但他遏制住了自己的这个念头。薛肆的嗓音沉着,标准的低音炮带着点恳求:“泛泛,告诉我好不好?这个问题折磨我几天了。”佘泛不是那种容易心软的人,小时候还好,长大后,心肠就冷了不止一星半点。只会关注他在意的人,除此之外,其他人怎么样他从来不关心,看见社会新闻也不会有半点反应和表情。所以薛肆求佘泛其实没有什么用,如果佘泛不想理他,那就是怎么都不会开口。不过这事实在是让佘泛觉得太离谱了,他到底还是一字一顿地告诉薛肆:“我只是问你有没有人给我发消息。”话好像又转了回去,可这意思已经很明显。薛肆像是得到了解脱一样,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再追问了句:“真的?”佘泛的回答时转着椅子转身,重新面对书桌,懒得理他。可就是这样,薛肆才真的彻底安心。佘泛不喜欢一个问题回答两遍,但如果是佘微雨或者梁琼甃问他,他总是会耐心地回答很多遍,可一旦是薛肆……老实说薛肆觉得在一些问题上他问第一遍时,佘泛愿意回他一句,那恐怕事情都不太对。薛肆起身,终于将佘泛的手机掏出来,放在了佘泛旁边:“少玩点,注意你的眼睛。”佘泛是真有点烦他,所以懒得理一句。薛肆又问了遍:“有什么要买的么?”“没有。”佘泛冷冷道:“但有东西要卖。”薛肆一听他这语气,就能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但他还是问:“你要卖什么?”佘泛:“你,卖了记得把钱夹书里寄给我。”快递不让寄钱。饶是猜到了,薛肆还是不住发笑:“原来我是个东西?”佘泛回:“你确实不是个东西。”是个神经病。①薛肆点点头,真的就没有一点不高兴,单手撑着桌沿,低头逗佘泛:“确实不是啊。”他笑,没有半分羞耻心:“我可是你的狗,卖不掉的那种。除了你,没人要我。”佘泛:“……”佘泛:“。”佘泛:“?”他语言系统一时下线,薛肆这句话直接让他浑身恶寒。最后的最后,佘泛是很想骂一句脏话再让他滚的。可从小薛肆就不让他说脏话,佘泛也习惯性地在薛肆面前把国粹憋了回去。薛肆见一向伶牙俐齿的人被自己噎住,登时笑得更加灿烂。他稍稍弯腰,庞大身躯投下的阴影将佘泛笼罩在其中,把佘泛雪白的发丝都染上了属于薛肆影子的颜色。薛肆低声:“泛泛,别卖掉我好不好?养我很简单的,不需要你出钱也不需要你出力,你在我身边就好。”“我会自己赚钱。”“会自己找吃的,还会给你找吃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