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我......不是......苏寒。”昨天的我和今天的我不会是同一个人。明明喉咙伤得那么深,说话的时候仿佛有把刀子在刮,苏寒仍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全了:“你们......这些......卑鄙的魔鬼!”“我绝不与你们妥协!”阿尔顿医生侧过头:“苏寒,你......”“闭嘴......我的名字叫做......”“苏凝!”苏凝的眼神无比坚定,尽管疼痛难忍,但他仅存的右眼深处,闪烁着终于找回自我的欣喜与光芒——分辨你我身份的凭证,除了外貌,最重要的就是记忆。你能确定你的记忆是真实的吗?如果......如果你拥有两份完全不同的记忆,你会相信谁呢?“我不会再迷茫了。”苏凝做出了选择。他猝不及防地翻下床,碰翻了霍华德神父,一头撞到了灰白的墙壁上!......再度醒来,苏凝已不在手术室里,他的病床前依然围满了人。像是要讽刺他之前自残的举动一样,裘德关切道:“亲爱的傻孩子,你以为伤害自己就能回到你脑中的那个世界吗?醒一醒,这里才是现实。”阿尔顿医生:“如果你再这样伤害自己,我就要考虑给你做额叶切除手术了。”霍华德神父:“愿主保佑你。”奥利弗医生:“看来得给你加大药的剂量。”这些人的声音,如同苍蝇一样围绕在苏凝耳边。但他的内心却异常平静。因为玛丽也在这里,阴郁地站在房间的门口。他安静地望向玛丽。后者面无表情地脸上渐渐浮现出挣扎与痛苦:“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苏凝望着他,坚定地点点头。“没有挽回的余地吗?”苏凝用嘶哑的嗓音说:“答案我在一开始就告诉你了。”“在那个充斥着木偶和玫瑰的寂静世界里,我一开始就和你说过,你早该知道的......”“放我走吧。”苏凝恳切地说,“别让我恨你。”玛丽悲伤地看着他:“我希望你明白......”“你醒来后,将会面临一些事情,那是你一直在寻找的,异常残酷的现实。”“你能承受吗?”“留下来,你会很快乐,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苏凝眼眶发红,咬着嘴唇笑道:“你都说了,那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就算再怎么残酷,我也甘之如饴。”“你会后悔的。”“后悔也好,庆幸也罢,都交给以后的我吧。”“现在的我只想离开这里。”玛丽垂下头,一滴眼泪顺着他完美的轮廓落下——“好,我尊重你的选择。”玛丽走近苏凝,四周围得满满当当的人群自动分开,玛丽矮身抚摸着苏凝光洁的额头,笑着问道:“现在,你准备好了吗?”苏凝轻轻闭上了眼:“是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哗——”从玛丽背后展开了一双巨大的黑色羽翼,消失已久的bgm再度响起,异常缠绵悱恻。听到声音的苏凝惊讶地睁开眼,黑色羽翼却温柔地遮蔽了他的天空。玛丽俯下.身来时,苏凝轻轻地说:“谢谢你,贝利亚。”唇上传来轻柔的触感。苏凝死啦。......一吻结束,玛丽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抱着苏凝的尸体,笑得前仰后合,眼角余梢都是疯狂的余韵。黑色的羽毛层层飘落,覆盖住周围灰白的墙壁。房间里蓦地燃起熊熊大火,赤红的火焰吞没了一切,连同黑色羽毛,连同尸体,连同笑声。火焰蔓延到走廊,与奔逃的人影共同舞动,伴随无数病人惊慌的声音,疯人院被付之一炬。终于,火焰吞没了世界。......——黑暗......黑暗......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动静的房间里,整齐排列着一副副棺材。这些棺材通体雪白,四面都围得密不透风,唯有向上的那一面做成了玻璃,能够从外面轻而易举地看到躺在里面的人——“碰!”其中一副棺材突然震了一下。“砰砰砰砰砰砰!”在一众安静如鸡的棺材里,这幅棺材有些过于活泼了。“砰咚!”终于,这幅活过于泼的棺材上方的玻璃棺盖被掀开,一只手立即从里面探了出来,扒在棺沿上——里面的尸体忽然坐了起来!“等等!尸体是什么鬼?我还是活的啊喂!”尸体不满地抱怨。“都说了不是尸体了!”苏凝一边抱怨,一边伸手扯下了插在头上和身上的管子,小心翼翼地爬出了棺材。——是的没错,死是不会真死的,就像凤凰会浴火重生一样,一切事物在虚假中湮灭,才能在真实间清醒。虚假中醒来的苏凝,就像一只刚刚从蛋壳里孵化出的小鸡,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与好奇。在这个足有体育场那么大的空间里,触目所及,摆满了这样的白色棺材,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每一副棺材里都躺着一个人。灯光十分昏暗,透过不知何处漫起的雾气,从上方投射下来,显得鬼气森森。苏凝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侧腕——还在,蝴蝶.刀还在。他的衣服也还是原来的衣服。察觉到蝴蝶.刀还在身上的苏凝安全感大增,几jio踢翻了棺材盖从里面爬了出来。安静......周围非常的安静......“你醒了。”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苏凝一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