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音,柳氏就到跟前了,站在两摊位的中间,还喘着气呢,就急急的说。“荷花道有个新铺开张,你们看这布料。”说着,扯出一截布料。“摸摸,是不是很不错,价格比别的店铺要便宜两成,你们要不要?颜色也多,石榴红,桃红,湖绿,橘黄,石青色,翠竹色,鼠灰等等。”
“柳姐你看我走不开,帮我扯段桃花,石青。”说着余氏就去掏钱袋,早就想给儿女做衣服了,就是一直没什么时间去逛店铺,可算揪着机会了。
季歌细细的想了想。“柳嫂。半匹石青,三尺橘黄。”
“你自己呢。”柳氏拔高了音问。“我看桃红不错,你扯一尺半。”
余氏把钱递给了柳氏,接着话说。“就是。你一小姑娘整天穿的跟个老婆子似的素净干什么?我看柳姐说的好,桃红衬你。”
“机会可难得啊,再有这样的便宜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柳氏又说了句。
季歌抿着嘴笑,眼睛微微发亮,透着丝丝羞赧。“大郎二月中给我买了段布料,是葱绿色的绢布。”
“我说呢。”柳氏笑呵呵的接过季歌给的钱。“得了,我去给你们买布,帮我看着这布料啊,我得赶紧的,限了数量的。”
中午季歌带着三朵拿着新买的布料回了家,她现在可没什么时间做衣裳,等二朵回来后,就领着她俩去猫儿胡同的朱大娘家,朱大娘手艺不错,在家里帮着人做衣服鞋袜,须得自己出布料,她收点手工费,比在成衣铺子买衣服要稍划算些,且她在周边名声蛮好。
刚回家,才把布料收箱子里,就听见敲门声,季歌疑惑着走到了门口,扬声问着。“谁啊?”
“刘家媳妇是我,隔壁的王婶。”王氏笑盈盈的说着。
季歌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大门,看着门口的妇女,先发制人的道。“王婶啊,我正想找你呢,前两天你在我家借的针线是不是该还回来了?我家妹刚把衣服挂破了个口子。”
“啊,那针线我用完了。”王氏愕然的说着,眨了眨眼睛,带着歉意的笑道。“那线也不多,就逢了两件衣服,那针还在,你等会啊,我去拿给你。”
“王婶啊。”季歌喊住了她。“没了线,我要那针有什么用?”
王氏理所当然的接道。“去买线啊,这衣服破了总得缝吧,总不能就让它一直破着,这走出去不好看。”
“行,那针我也不要了,回头我一并买着。”季歌听着她的言论就醉了,这脸皮够厚的,厚到这境界也忒强大了点。也是她看走了眼,这王氏面相看着还不错,眉宇柔顺温婉,说话总会带笑,谁知道会这性子,今个借老姜明个借盐,然后是针线,也不知这会过来想借什么,反正她是不会再借了。
王氏一听走近了两步,笑盈盈的说。“也好,刘家媳妇我忘买葱了,上你家后院扯点呗,你那葱长的可真水灵。”
季歌本来只想试试她,不成想这人就这么自自然然的顺着她的话应了,也真够醉人的,还想着她家后院的葱呢,也不知什么环境能养出这样的品性来。“王婶没什么旁的事,我得张罗午饭了,饿着孩子可不好。”说着,麻利的门上了大门。得寸进尺想的美!
“嗳嗳,刘家媳妇你怎么关门了?我还有事呢,我想要点葱啊,你这怎么回事?开门。”王氏边啪着门边说着。
季歌懒的搭理她,拉起在身后的三朵进了厨房,趁机跟她灌输灌输一下。三朵懵懵懂懂的听着,时不时的转头看向大门,又看看大嫂,想着大嫂说的话,隐约有点明白,可更多的是不明白,没关系她会长大的,她长大了就能懂了,她先记在脑子里。
王氏啪了一会见没人开门,嘀咕了两句进了自家的院子。
当天傍晚,刘大郎和刘二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冷清了小半个月的刘家,总算恢复了热闹温馨。
“明天回景河镇做事?”听大郎的话,季歌诧异的问了句。才回来又要走,想会余婶的话,她也有些意动了,不过,去景河镇的话……她想着阿桃的模样,这是她的一块心病,是不是趁机会解决?
让媳妇带着两个小的在家里,刘大郎也有些不好受,可日子要过下去,就得努力挣钱,家里的花销拢起来可不少呢。“嗯。这回要短些,也就六七日左右。”
“大嫂我和大哥商量着,跟着佑哥做完手里的事,打算自己在县城寻摸寻摸,把路子发展发展。”光跟着别人干活没什么出息,刘二郎想还是得自己搞,这段时间跟着队干活,他也套了些有用的消息,不再是两眼一抹黑,稍有了点头绪,知道要怎么着手了。
刘大郎接着说。“对。我和二弟摸清了些门路,想着在县城试着揽揽生意,这样一来工钱要多不少。”
“你们心里有数就好。”季歌正在想着阿桃的事,神情有些恍惚,心不在蔫的回着。
“媳妇想什么?”刘大郎问了句。
季歌看着大郎,又瞄了瞄刘二郎,有些犹豫不知说还是不说。
刘二郎查觉到了。“大嫂有事就说吧,咱们是一家人,用不着顾及。”
“我想把阿桃接来。”说着,季歌顿了顿,理了下乱糟糟的思绪。“阿桃是我养大的,那天见她……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想着接过来住个一年半载,让她好好养着,看能不能也进锦绣阁,总归是个出路,比在家里要强点。”
刘大郎沉默了会。“把阿桃接过来也好,就是不知道丈母娘会不会同意。”那姑娘让他想起了以前的弟弟妹妹,自媳妇来了后,家里才慢慢好起来。媳妇想接小姨子过来,他没有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