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这可不行。”一朵急的都在原地打转了,拧紧着眉头。“要不,阿杏,要不我别回家了,我在这边呆着,也好顾着你。”
“妞妞怎么办?再说你也怀着孩子呢。”季歌瞪圆了眼睛。
余氏也不赞同。“就是!一朵你别担忧,别自个吓自个,我还在这边呢,还有啊,我们刚刚商量着,把花伯和花大娘接过来住。”
“真的?”有花大娘在身边的话,一朵就放心了。
“嗯,正想着过去天青巷呢,你们就敲门了。”季歌边说着话边打开了攒盒。“大嫂你看看喜欢啥,酸甜苦辣都有呢。”
一朵瞅一眼就明白了。“你啥味都沾点啊?”
“对。一会想吃酸一会想吃辣,没个准。”季歌不好意思的笑。
“能吃就好,住在县城也方便,想吃点什么就买着。那糕点摊还摆着没?你挺着肚子就别摆了,再说,这天气也不好。”一朵拿了两个果脯吃着。
余氏端茶进来时,季大仓从杂物间出来。
“来,喝茶。”余氏笑着递茶。
季歌答道。“没摆了,进了十一月就没摆了,一直在家里窝着呢,好在有余婶在,屋里屋外有她张罗着。”
“余婶真是麻烦你了。”一朵一脸的感激。
三个女人坐着唠家常,季大仓一个大男人默默的窝在一角,三朵和阿桃打络子做绣活。
说着说着,不知怎地说到了上回季母和季有粮夫妇过来县城,季歌顺嘴就问了句。“大嫂,二嫂和娘在家里可还好?”
“还行吧。”一朵沉默了会才应。
季歌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比较委婉的说道。“二嫂和娘说话的时候,你别在旁边站着。”娘那脾气,没得把火气洒一朵身上,换谁无缘无故的挨了说,都会心生怨气,日积月累的,也会间接的影响到刘家,剪不断理还乱,跟团乱麻似的,怎么都搅不清了。
“我知。”一朵低低的应着,话说的清楚缓慢。“娘心里也知,她和二嫂处的不痛快,不会寻我麻烦,就是有些阴阳怪气,家里的气氛不太好。阿杏放心罢,有了二弟妹,我日子过的还要轻省些呢,我不会掺和到她们之间去,二嫂也找我说过两回话,我都没怎么搭她的腔,她看出来了,也就散了那股热情劲。”
季歌见一朵心里是清楚了,有些欣慰。“那二哥对二嫂是怎么回事?”
“还好。”一朵听出来了,想了想,解释的更详细的些。“二哥笑笑嘻嘻的,不太会掺和到娘和二弟妹中间,躲不过去了,也会左右和稀泥。二弟脑子灵活着呢,看着不着调,心里门儿清。”
听到这里,季歌松了口气。“二朵做给妞妞的衣服,你给她试大小没?合不合身?二朵特意卷了边的,万一小了,可以放一放。”当日本来想给妞妞试一试,谁知道娘他们走的那么急。
“合身,做的很合身,妞妞很喜欢。”一朵笑的乐不可支,打心眼里高兴着。“你给的香脂也好用,妞妞的脸蛋嫩滑了不少。”又道。“娘把她那盒也给我了。”
咦。这倒让季歌惊讶了。
“我当时也愣住了呢。”一朵笑着说。
余氏插了句。“八成是有你二弟妹在前对比着,觉出你的好来了。”
这话说的,三个女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回的交流很是愉快,季大仓夫妻俩住了一晚,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就离开了。
已是初七,时间有些急,季歌和余氏没有多耽搁,赶紧去了天青巷,花大娘听了她俩的提意,很是心动,当时就把在隔壁的花伯找了过来。当天在阿河阿水的帮助下,花伯夫妻搬进了刘家院落。
☆、96|096
有话常说,家有一宝如有一老。多了两个老人,当真有着大区别。慈祥的老者,周身的气息透着岁月沉淀出的柔和,像黄昏的灯光,晕染出浓浓的暖意,和阳光不一样,它能沁进心底直达灵魂深处。原本院落里的氛围就很温馨,如今却是愈发的宁静安详。
尤其屋外寒风吹刮,时有雪雨飘落,屋内炭火足,热热乎乎的,桌子上摆着攒盒,暖瓶,茶杯,竹榻里垫着厚厚的毯子,舒舒服服的靠躺在上边,或做绣活或纳鞋子,累了说说话嚼嚼小吃,困了也能窝着眯会儿。都道山中无岁月,眼下这日子过的,还真是有些不知岁月几何,带了点世外桃源的意味。
初八学堂就闭馆了,来年二月初再开馆,堂屋还算大,白日里三郎就在一角看书温习练字,家里的妇孺细声细气的唠家常时,就当是对他的毅力考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阿河阿水隔三差五的过来时,就会去西厢的屋里,交他们识字习文。别看三郎年纪小,绷起小脸面露严肃,还真有点模样呢,也是阿河阿水没把他当孩子,而是当夫子待着,一心一意的跟着学。
季歌怕三郎整日浸在书本里,会变成书呆子,就托着阿河阿水适当的带着他出门逛逛,见见外面的世道也好,所见所闻皆有所思,这样才能把书里的知识溶进心里去。阿河阿水是乞丐,饱受人情冷暖,对于季歌的想法很是赞同,并很认真的保证,会好好的带着三郎在县城里走动走动。阿水有些大大咧咧,阿河却老道稳重,得了这承诺,季歌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