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峰大辉的背影,绿间真太郎的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点完餐之后,两人一前一后坐到了黑子哲也和赤司征十郎身边的位置。
“绿间,吃个饭还带着玩具,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吗?”斜对着黑子哲也,青峰大辉目不斜视地看向被绿间真太郎小心护在手里的绿色青蛙,表情一脸的嫌恶。尽管几人不再打篮球,绿间真太郎还是坚持每日随身携带当天的幸运物。
“不是玩具,这是今天晨间占卜的幸运物绒毛公仔。”绿间真太郎认真地纠正,音色的质冷在这喧闹嘈杂的环境中,有一种能够抚平激起的浮躁的魔力。不过,听在青峰大辉的耳中,蕴含了某种不屑的冷傲。“和你这种人解释晨间占卜,只是浪费时间。”
“你这家伙!”
“我记得绿间君以前在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带了和这个一样造型的幸运物,是同一个吗?”相比国中时期,因为赤司征十郎的关系,现在的黑子哲也面对绿间真太郎不会像以前那样觉得难以相处。
听到黑子哲也还记得自己以前拿过的幸运物,镜片后面的眼睛微地一闪,随即,绿间真太郎摇头回道:“不是。幸运物的话,当然不能重复使用。”
青峰大辉笑了,“你这样才是浪费吧,又不是女生,收集这些有什么用?”
绿间真太郎淡淡地睨过去一眼,眼角微微上挑,将上面说的浪费时间溢于言表。对此,青峰大辉顿时没了继续纠缠的兴趣,转头,大声催促了餐馆内的服务员。
过了一会,四碗拉面被端到了桌上。拿起筷子,青峰大辉就着碗直接吃了起来,也不管吃到嘴里的面条有多烫。看到青峰大辉这幅急不可耐的吃相,绿间真太郎默默地把碗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试图以微小的动作拉开与对面这人之间的距离。
“哲也。”赤司征十郎的声音有着淡淡的无奈,伸向碗里的筷子改道转向了对面黑子哲也的碗。多出的筷子闯入视线,黑子哲也眨巴下眼抬起头,看向赤司征十郎的表情无辜而又充满疑惑,但是夹着菠菜往外撇的筷子停了下来。“挑食对身体不好。”
青峰大辉和绿间真太郎的视线似不经意地转了个弧度飘向隔壁,赤司征十郎在黑子哲也诚实地表达出自己的不喜欢之后,将黑子哲也碗内的一些配菜夹到了自己的碗里,并将自己碗里的一些配菜还过去,娴熟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看到一向不容别人拒绝的赤司征十郎做出妥协的行为,绿间真太郎伸手摘下因为拉面热气而在镜片上融了一层雾气的眼镜,顺势收回视线埋起心中升起的诧异。
“谢谢你,赤司君。”
“快吃吧,等会就凉了。”
看着黑子哲也脸上挂起的笑容,青峰大辉觉得碗里的拉面变得食不知味。再看向对方碗里的配菜,沉静下来的表情变得让人琢磨不透。在一起的八年,青峰大辉的记忆里就没有黑子哲也挑食的坏习惯。每一次吃饭,都是青峰大辉喜欢的口味,而黑子哲也说出口的话永远都是“这些也都是我爱吃的,青峰君”。那个时候,青峰大辉从来没有想过黑子哲也的喜好中讨厌什么,挑剔什么,而刚才对方挑出的配菜,恰恰是青峰大辉一贯喜欢的配菜。
没有一点将就的妥协,完全地把自己不喜欢的拒之门外,这一刻,青峰大辉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从体内流失,空落落地让人难以承受。同时,有什么从体内冒出,逐渐吞食着自己的自制力,想要……青峰大辉并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变化,尤其莫名地连为什么都不清楚,给人压抑的阴影随之笼罩在青峰大辉的身上。
“没想到你还是个意外长情的人,青峰。”刻薄的话毫不留情地从绿间真太郎的口中蹦出,戴上眼镜,绿间真太郎夹起面条优雅地吃了起来,全然没有挑起话题就该善尾的意识。
正愁心底积压的无名火没处发泄,偏偏有人自己撞上枪口,于是,青峰大辉非常顺从自己的心意。含有挑衅的目光徘徊在绿间真太郎脸上,握着筷子的手放下拿起桌角上的调味酱,一边倒入汤里,一边笑着问道:“你说什么,绿间?”
低沉的嗓音平静地仿佛在询问天气如何,然而,配上嘴角扩大的笑容,眯起的眼,将那份流露出的漫不经心整成了无形的压迫,不见逼人却令人气势上先弱了下来。
“真太郎,大辉,这里是餐馆。”一句话,锤定了这件事的到此为止。
赤司征十郎都开了口,本就无暇和青峰大辉争执的绿间真太郎歇了反驳的心。没有对手,又有赤司征十郎的暗示,青峰大辉只能把火烧在自己的拉面上。
至于导火线的黑子哲也,懵懂地继续和赤司征十郎在两人面前无心地秀着恩爱,惹得青峰大辉碗里的拉面“苦不堪言”。另一位被闪瞎眼的绿间真太郎,以超过平时吃饭两倍的速度解决了桌上的拉面,并以饭后有事第一个走出了餐馆。
“大辉,我有话和你说。”轻飘飘的话阻止了青峰大辉的起身,始作俑者的赤司征十郎抽出一张纸巾,抹去了黑子哲也嘴角的汤渍,然后轻轻擦了下自己的嘴角,推开椅子站起。“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唔,今天心血来潮扫了几篇黑蓝的同人,然后悲剧的表示,看的这几篇,队长大人成了一个随身携带剪刀的危险分子,于是,默默地捂心脏点叉。我以为拿着剪刀很凶残的队长大人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原来还在咩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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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7q
走出餐馆,两人沿着路边的矮树丛到了一处相对比较僻静的绿化带中心。站在树下,青峰大辉看着对面的友人皱起了眉。斑驳的树影落下,将赤司征十郎整个人没在这片阴影下,偶尔的留白,令人看过去多了一层淡淡的朦胧。一双异色的眼眸静静地看过来,不带任何的锋利,甚至于是温和的,似一阵柔和的轻风慢慢拂在脸上。
然而,被这么看的青峰大辉有一种被剥开看到最里的肉白的感觉,几乎是本能地替自己往身上加了一层戒备。
对于赤司征十郎想要对他说的话,青峰大辉多少能够猜到一点,而正是因为猜到的这一点,让他的心情非常不豫。
青峰大辉扯了扯领口,不算毒辣的太阳照下来却有几分燥热,口中随意地问道:“想说的话,是什么?”
赤司征十郎没有马上回答,停留在青峰大辉身上的目光平静如水,但在上面的倒影中,青峰大辉看到了自己想要逃避的一丝狼狈,不由笑出了声,低低地,似有若无,消融了那抹本就不明显的狼狈。这时,赤司征十郎开了口:“你最近对哲也太过在意了,大辉。”
没有铺垫,一上来就直指中心,崩塌了青峰大辉刚刚筑起的围墙。
太过在意哲了……吗?
“一个人前后差别那么大,会在意也是理所当然的”,青峰大辉很想这么回答,但是,这份差别针对的只有他青峰大辉,对其他几人来说,哲还是以前那个做事认真又固执的家伙,无法宣于口。事实上,到底是为那份不同所以在意,还是其他更深的东西在吸引他在意,青峰大辉不愿去细想,因为没有意义。
“那又怎么样,嗯?”尾音打了个卷,挑衅的语气便又带了几分轻佻,这才是青峰大辉应该有的反应,不会困扰于任何人和事,也不会退缩于任何一句话。这一刻,真正伪装起来的青峰大辉,即便是擅于观察的赤司征十郎也无法窥破,完美得无懈可击。
赤司征十郎伸手拢了拢自己的袖口,接着,认真地直视对面笑得漫不经心的青峰大辉,沉静的嗓音缓缓说着不容置喙的暗示:“别让哲也感到困扰。”
“赤司,”声音带笑,荡起的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并且飞快地闪过一抹锐利,随即,青峰大辉搭上赤司征十郎的左肩,倾身低语,“理智的人可以控制他的行为,而我,恰恰不属于这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