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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部分阅读(2 / 2)

苗如玉道:“不可能,我明明见着!”

她不死心,四处转查,终觉屋顶横梁处有些污渍,欣喜说道:“毒蜂一定爬到里头去了。”

此语一出,许素贞脸面顿变,道:“怎可能,那是寝房后头,用来堆衣服的柜子……”

胡一鸣像逮着什么,冷笑一声,立即绕道前门,往寝房探去。

高化龙亦想探究竟,追得甚紧。

一大群人复往寝房挤去。

此房本是钱多财和夫人燕好处所,布置颇为豪华,且还摆了不少闺房玩物,许素贞见及脸红,赶忙搜丢床下。

众人却只注意床后那暗柜。

胡一鸣等不及,掀开喑柜,抓出一大堆衣衫,并未发现什么,不禁狐疑,毕竟己搜过一遍,莫要闹出玩笑才好。

刘吉转向苗如玉,征询意见。

苗如玉抽着鼻头,似闻出什么味道,皱眉道:“一定有东西,我保证!

刘吉笑道:“看你如此的认真,信你一次啦!”转向胡一鸣道:“捕头试试,把柜子拆了如何?”

胡一鸣皱眉,但想想,开口者不是他,拆了又如何?

当下颔首,双掌凝力,轰向衣柜,抖着抖着,突然叫了起来,猛一用力,整张大衣柜己被揪开。猝见无数黑点嗡嗡飞窜而出,吓得众人藏躲四处。

那胡一鸣赶忙抛下衣柜,正待扑地,却见一颗血骷棱倒栽下来,吓得他尖声骇叫,没命逃开。

他惊叫着:“血骷髅,尸体在此!”

一阵恶臭闻得众人欲吐,他们却难得机会,全往秘柜瞧去。

只见那尸首颈部以上全是黑虫乱爬,吱吱喳喳似在啃食,早就将此人整颗脑袋之血肉啃个精光,只剩粘红骷髅头,让人瞧来触目惊心。

许素贞早吓呆当场,此时已非面无血色,而是苍青吓人,宛若青蛇精化形。

刘吉捏着鼻子急叫:“快把毒蜂赶走,查看尸体是谁?”

苗如玉道:“那不是毒蜂,而是尸蜂,专吃尸体者,和昨晚所见不一样!”

刘吉道:“管他是什么疯疯(蜂蜂)癫癫,先除去再说!先验明正身再说,阿玉快赶蜂群!

苗如玉立即抓出一瓶药粉,猛往骷髅倒去。

白色粉末罩去,黑身白肚蜂群霎时嗡嗡怪一声,没命逃开,只只穿窗,叭叭有声,瞧来甚是恶心。

白粉罩骷髅,已将血水吸干,臭味方自减除不少。

金三元乍见尸体穿着绣有青色麒麟之黄袍,已自下跪,泣不成声:“老爷,您死得好惨啊!”悲泣不止。

高化龙亦自抽鼻,没想到尸首竟然如此快即被找着。

刘吉皱眉,间向高化龙:“你敢确定他便是钱老爷?”

高化龙道:“至少那天晚上,他穿的是这件衣服。”

金三元切声道:“他就是我家老爷,不但衣服,那手指挂的彩玉板指,具有龙纹,正是他最心爱之物,从不离身!少侠您要替老爷报仇啊!”

说及伤心处,涕泪俱下。

刘吉安慰:“你先节哀,要是哭错人,岂非划不来!”

金三元泣声说道:“决错不了,那玉板指、衣衫、身材,无一不对,他就是我家老爷啊!”

刘吉瞧向死者右手指的彩玉板指,皱眉道:“其实,也没什么办法证明他不是钱老爷吧。”

此语一出,又引得金三元泣不成声,不断叫着刘吉要替老爷主持公道,见他反应冷淡,立即转求胡一鸣。

胡一鸣见状,深深吸气,冷目直盯许素贞,道:“我必须逮捕你!”

许素贞一愣,没想到事情转变如此恶劣:“你为何要逮捕我?”

胡一鸣冷道:“因为你是凶手!”

“凶手?”

许素贞怅然欲笑:“你认为我杀了我丈夫?”

“不错!”

“可有证据!”

胡一鸣指向尸体:“这还不够吗?你杀了人,又把尸体藏在这里,如今人脏俱获,你很难狡赖!何况你丈夫曾经留字条,说你随时随刻想谋杀他!

许素贞变脸:“他真的如此写?”

胡一鸣道:“不错,证据就在刘少侠身上!”

许素贞想瞧。

刘吉犹豫一下,还是拿出帐册,翻开那页,示摊过去。

许素贞瞧及字迹,尤其是“姘头”两字,让她昏眩欲坠,泪水直落而下:“没想到他对我误会如此之深啊!”

悲切中已低头,似乎不想辩解什么。

胡一鸣冷笑:“现在你该无话可说了吧!”

说完,他拿出绳索,即想把许素贞捆绑归案。

刘吉却说道:“等等!”

胡一鸣一愣:“你想阻止我逮捕她。”

刘吉道:“到目前为止,还没直接证据发现她就是杀人凶手!”

胡一鸣道:“尸首己现,还有留字,还不够?”

刘吉道:“照当时状况,钱老爷心神已不大正常,所留文字,怎能算数,何况也可能是他人冒充留字!”

胡一鸣道:“你真以为有人能进得了那机关秘室?”

刘吉道:“有心者几乎无孔不入!”

胡一鸣道:“好吧!留字有待商议,但尸首于此,如何解释?”

刘吉道:“也有可能凶手移花接木!”

胡一鸣道:“谁能无声无息栽脏于此?那得拆下大箱柜才行!而且还有毒蜂,能在此相安无事,不是她养的,是谁?”

刘吉道:“如果我把尸首藏在你住处,再抓几只毒蜂进去,你是否也变成凶手!”

胡一鸣一愣,冷道:“你倒是处处替她辩解,你当真认为她无罪!”

刘吉道:“至少无法立即指认她有罪!”

胡一鸣冷道:“无罪再放人,不就得了?”

刘吉道:“可是你一逮捕,她岂非名誉全毁?”

胡一鸣冷道:“在此发现,她已蒙受污点,澄清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这话倒是让刘吉一愣!

他转向许素贞,许素贞亦以含泪而感激眼神回瞧过来,那万念俱灰表情,更让人同情万分。

刘吉道:“夫人能确定那人就是钱老爷?”

许素贞怅声道:“少了头颅,谁也不敢确定,不过那彩玉板指,的确是他所有。”

刘吉道:“你可知他身上另有何特征?”

许素贞摇头:“老实说,我跟他行房,一直闭着眼睛,故此知道不多…

…”问道:“你认为我是凶手?”

这话问的有点白痴,岂有凶手会自己承认的?

许素贞轻叹:“事情总有水落石出一天,但请别把田叶青拖下水,他根本是无辜的!”

刘吉一愣:“田叶青?”

高化龙道:“就是她青梅竹马朋友。”

刘吉已明白,该是钱老头所写之“姘头”,他道:“诚如夫人所说,事情总有水落石出一天,我看送你去衙门是不大妥,但要留下你又说不过去,这样好了,你先和高公子回快剑庄待些时候,剩下的我们慢慢去查,一定给你一个交代的。”

许素真轻叹,默然不语,此时她已毫无选择余地。

刘吉转向胡一鸣,道:“如此安排,你满意吧!”

胡一鸣对刘吉已心存敬畏,当下点头:“由少侠处理吧,你是钱老爷指定者,钱家又没有报案,我不便越俎代庖。”

一句话,说的倒也十分悦耳。

刘吉转向高化龙:“夫人到快剑庄,没什么问题吧?”

高化龙道:“自无问题,不知何时请夫人过去?”

刘吉道:“当然是越快越好,不管如何,也该防止串供之类事情发生吧!”

此话已说出,他并非完全站在夫人这边。

夫人没有反应,一副任凭安排模样。

高化龙当下颔首,他想,此事末了,仍该留在如玉庄,故而走出西厢楼,唤来四名手下,径自把夫人“请”回快剑庄。

夫人临行,注视刘吉一眼,欲言又止,轻轻一叹,终于未带任何东西,只身离去。

众人送走夫人,死自沉吟起来。

胡一鸣道:“四个人押解,不怕夫人中途开溜?”

高化龙道:“她不会武功,不易溜吧?何况溜掉,岂非自找罪嫌?”

刘吉道:“我看是不会溜吧!”

胡一鸣道:“此话怎解?”

刘吉道:“我总觉得她养毒蜂杀人,实在不容易,毕竟她的手甚是细嫩,甚至不曾划破什么伤痕。”

胡一鸣道:“杀人的不一定会制造凶器!”

刘吉道:“大概是吧!”

瞧着尸体,又觉恶心,刘吉转向金三元道:“总管或找个箱子,把它冰封起来,留在此发臭,实在不大卫生!”

金三元泣声应是,已吩咐家丁打点去了,自己却守在尸体旁,不肯离开半步。

刘吉但觉没有必要留在这里,遂领着苗如玉、李喜金步出闺房,胡一鸣、高化龙紧紧跟出。

刘吉见状,许多心里的话不能说出,干脆行往西厢楼幽雅前厅,且看要如何讨论此案情。进入雅厅,他开始来回踱步,仔细思考种种情节。

高化龙道:“少侠对此事始终都在怀疑!”

刘吉道:“怀疑什么?”

高化龙道:“怀疑老爷之死,怀疑夫人是否为凶手?”

刘吉道:“难道你完全相信。”

高化龙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刘吉道:“如果是夫人下的毒手,她似乎没有理由将尸体藏在自家住处吧!”

胡一鸣道:“也许她来不及移走,也许她想不到我们敢搜她房子,而且这么快!”

刘吉道:“再笨的人也不会把尸体藏在柜子后面让它发臭吧?只要埋了它,岂非干净利落!”

胡一鸣道:“或许她想拿尸体养毒蜂!”

刘吉摇头直笑:“不可理喻,真的不可理瑜,事情几乎完全不对劲!”

苗如玉道:“那是一群尸蜂,和先前毒蜂是不一样的,照我想法,是那人先死去,尸蜂才会吃他的肉。”

刘吉颔首:“这正是问题之一。”

接着转间高化龙道:“当时你不是亲眼见着钱老头被毒蜂吞食殆尽,只留一滩血?怎生又冒出一具无头尸体。”

高化龙一愣,道:“或许当时真的走眼了,亦或老爷挣扎逃开,事后又难逃毒手!”

刘吉道:“凭夫人身手,有此能耐在高大侠眼前耍此游戏?”

高化龙摇头:“她似乎不懂武功!”

刘吉道:“这是否意味凶手另有他人?”

胡一鸣道:“也可说,她请了帮凶!”

刘吉道:“也可以说,她是凶手,也不是凶手!”

高化龙道:“问题如此复杂,该如何解决?”

刘吉道:“有个方法可以解决。”

高化龙、胡一鸣异口同声道:“什么方法?”

刘吉道:“继续查下去!”

“呃!”

高化龙一愣,随即干笑:“这也是无法中的方法啦!”

胡一鸣道:“从何处开始查!”

他方说出,灵光突然一闪,呵呵笑起,道:“我倒忘了,还有一位恩爱家伙,他几乎是共谋。”

高化龙道:“谁?”

胡一鸣道:“那姘头!夫人的青梅竹马。”

高化龙道:“田叶青?”

“不错!”

胡一鸣自形得意:“说不定问题关键即在他身上。”

刘吉道:“说的也是,从老头留字看来,他嫌疑不小,却不知他是干什么的?”

高化龙道:“我倒知道一些。他在苏河西街,开了一间小药铺,有几味祖传的秘方,医好不少奇症!”

刘吉道:“是个大夫?”

高化龙道:“不如说是个江湖郎中来得恰当。”

刘吉道:“不管是何人物,既有牵连,该请来瞧瞧吧?”

胡一鸣颔首:“此事交我来办。”

说完,他大步走出,交代手下前去找人,随后大步回来,然后表示不到两刻钟,人必定带到。

刘吉淡笑,难得见他如此带劲。

刘吉笑道:“钱老头平常喜欢在书房,咱们不妨回到那里,说不定能找出另外线索。”

毫无线索之下,胡一鸣、高化龙只好同意。

一行六七人匆匆又往书房行去。

眨眼已至地头。

破烂门窗仍在,血迹仍见斑斑。

刘吉踱于书房中,不断瞄着血堆,眉头直皱,忽又想到什么,暗露喜色,但见及众人目光,随又掩去。

众人亦绞足脑汁状,在揣测案情。

未久,忽听得外头传来吆喝声!

胡一鸣登时欣笑:“果然准时,未超过两刻钟!”

众人往外头瞧去,四名壮汉“押”着一名年轻书生型家伙直奔而来。

那书生一脸惊惶,似知大难临头,跑得比壮汉还快,见人即问:“胡大人在哪?”

胡一鸣立即挺身迎门而立。

那书生见状,登时下跪,拜行大礼,急道:“大人必定误会了,我家妹子怎会是凶手,您一定误会了!”

胡一鸣皱眉:“你家妹子?”

高化龙道:“他和夫人青梅竹马,平常以兄妹相称。”

那书生形迹可疑,田叶青一脸焦急说道:“不错,许素贞夫人即是我妹妹,她怎会是杀人凶手?大人明查,务必还我家妹子清白!”

他本是莫名被捉,问及原因,这才明白,反而开始替许素贞担心,甚至替她求情。

刘吉一直冷眼旁观,但觉他相貌很纯朴,该心存怔宅,说他能杀人,倒让人不怎么相信。

胡一鸣冷道:“别只顾着替夫人求情,你嫌疑比她更重!”

田叶青一愣:“我?我也是嫌疑犯?”

胡一鸣冷道:“不错!”

田叶青怔道:“怎会?”

胡一鸣道:“怎不会?说,你和许素贞是何干系?”

田叶青道:“她是我妹子,众人皆知!”

胡一鸣道:“我是问,你和她是否另有不可告人之事?”

田叶青一愣:“怎可能?怎会?谣言从何传出?”

胡一鸣斥道:“老爷临死写下遗言,说你和夫人有染,你还想狡辩!”

田叶青脸色煞白:“冤枉啊!老爷误会了,打从她嫁过门之际,我即守分寸,从未私自相约,怎会有此谣言?老爷的确多心了。”

胡一鸣还想逼问,刘吉却拦了过来,说道:“胡兄这么问话,岂非先陷夫人于不贞之中?”

胡一鸣冷道:“可是对付狡徒,不逼问怎行?”

刘吉道:“严刑拷打,总有冤情,咱们是查钱老爷之死,其他事,到时再说吧!”

胡一鸣冷哼一声,不再往“姘头”上作文章,冷斥道:“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田叶青如获大敕,连连拜礼:“小的知无不言,只要能救出妹子,甘愿牺牲一切,多谢胡大人,多谢少侠,多谢高公子。”

他连连磕头,倒让刘吉觉得不该欺压以对,便道:“你起来吧!只要说实话,我不会为难你的!”

田叶青又自拜礼道谢,才敢爬起,他满头大汗,不断抹拭,此时见刘吉有若救星,一脸毕恭毕敬立在当场。

刘吉道:“你可清楚你妹子犯何罪?”

田叶青道:“老实说,到目前为止,小的仍未完全知道。”

刘吉道:“她可能涉及谋杀钱老爷,你以为如何?”

田叶青怔急道:“不可能,不可能,贞妹手无缚鸡之力,怎可能杀人?

胡一鸣道:“那就得靠你帮大忙了!”

田叶青急道:“小的怎敢?小的一向清白过活,犯不着谋财害命,这其中必有误会,小的真的不敢做此伤天害理之事!”

胡一鸣道:“哪有作贼的说自己是贼。”

田叶青祈声道:“小的真的不敢啊,贞妹也不敢啊!还请三位大人明查!”

刘吉突然问道:“四月七日以前,你可曾来过如玉庄?”

他想许素贞曾想替丈夫看病,田叶青既然是大夫,她该会找来谈谈吧!

果然田叶青已颔首说道:“四月六日来过。”

刘吉道:“许素贞找你来的?”

田叶青一愣:“公子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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