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祝家受累,陈知曲得知此事,也在为她四处奔走。如若不然,他也不能这样快就将她从大牢里带出来。她一直都很好,即便离开了他也能过得很好。可他不能,离开了她,他只会过得越来越糟,他不能离开她。他自私又贪心,从来都不算是个好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祝苡苡才渐渐冷静下来。孟循说的对,即便他没有刻意派人探查,他也会知道,只要在徽州府的人都会知道,她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从未想过要隐瞒。因为瞒不住,也没有道理去瞒。心防渐渐松开,原本还欲和他尖锐对持的祝苡苡也渐渐缓了语气。“那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保全祝家……”若事情真与孟循说的那般,别说穆延,恐怕连她和祝家都难逃一死。她不想任何人死,她要他们都好好的。祝苡苡渐渐冷静下来,陡然想起孟循刚才说过的那句话。“你说……穆延疑似是前朝余党,也就是说,他也可能不是?”第65章祝苡苡带着探究看向孟循, 想从他平静缓和的面上,寻找出她问题的答案。然而孟循的反应,却比她预料的平静了许多。他似乎早猜到了她会这样问,面上端持着的笑, 没有半分变化, 低垂眉目, 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祝苡苡却并不和他一样平静,她着急, 甚至是焦急,她迫切的想从他口中知道答案。“孟循, 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是不是穆延,也有可能,并不是那所谓的前朝余党。他只是个普通的,从边境投奔亲友而来徽州府的少年, 身上没有背负任何的枷锁, 只是个寻常普通人。祝苡苡倏地回想起, 她和穆延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会儿,穆延身上受了许多伤, 就那样倒在路边, 半死不活的。他身上摔伤, 磕伤更多,但祝苡苡却隐约记得, 那会儿送他去看大夫的时候,大夫有三言两语透露过, 他身上还有刀伤。那时候她心里慌乱极了, 只是随便找个理由糊弄了过去。她根本没来得及细想, 若只是个从边境来投奔亲戚的身上,怎么会有那些伤?而后头时日一久,对于这件事情,她也渐渐淡忘了。直到现在,出了这样大的变故,她才陡然回想起来。穆延其实有许多事情,都瞒着她。她不是那样,任何事情都必须刨根问底的人,她只在意穆延是否真心待她,其他的,她并不在意。可正是这份疏忽,才导致了当下的局面,她毫无应对之策,被事情来回牵着走。孟循久久没有开口回答,她心底的猜疑,愈发纷乱。她几乎要压制不住心头的愁绪烦闷,直到孟循清和的声音响起。他将那白瓷茶盏中装着的茶,推到她面前,“用忍冬薄荷泡的,去火气。”祝苡苡怪异的打量了他一眼。却见他笑着开口:“苡苡将这杯子里的茶喝完,我再回答你。”她不明白孟循为何要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要求,但她此刻已经无暇再去想那样多,手上摸着茶水的温度不算太烫,她便一口饮下。这会儿倒是更注意了些,没有被轻易呛到。不等她开口追问,孟循便自顾自的开始回答:“确实就如苡苡所言,只是疑似,并非确定。”“那……”“陛下对前朝余党的态度,从来都是宁肯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苡苡,可明白我的意思?”方才扬起的希望,骤然就被他轻易捏碎。来回反复的如同折磨,让她身心俱疲。“除非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不是,才有那么半分生机,只是很可惜,与他身世有牵连的人,大多都已死无对证,那所谓的证据,也寻无可寻。”祝苡苡合上眸子,低哼一声,“那你与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不管我做些什么,我如何去做,都摆脱不了……”“并非如此。”孟循的话果断又干脆,甚至,这句话,不像是能从他口中说出来。“事情并非没有转机,”孟循始终看着她,目光未有半分偏移,“既然没有证据,那便可以去捏造证据,既然当时的人都已经死的干干净净了,那也意味着,后顾之忧少了大半。”她遽然回头,看向孟循的面色中,掺了几分难以置信。顺着孟循方才的话,她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只是这些猜测,太过大胆,大胆到,她一时间难以将这些话诉之于口。孟循勾唇笑了笑,和方才没什么区别,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不由得让祝苡苡心头一跳。“这是欺君之罪,左不过也就一死。”祝苡苡定定的看着他,好半晌过去,都没有开口说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