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沿途边关将士对“大唐爱乐乐团”颇有耳闻,要我们演唱。盛情难却,这些兵哥哥背井离乡保卫国土也怪可怜的,我就答应了。团长对我说历来出使的歌舞团都是演唱雄赳赳气昂昂的歌曲振奋士气,叫我们照着办。我心想:“也太没人性化了,谁天生就想去打战呀。”正巧临近中秋,我就叫杜之轩演唱了《十五的月亮》。
杜之轩的音质并不适合这种歌曲,但反响依旧热烈。士兵们受够了什么:“当兵光荣、伟大,血洒疆场,头颅乱飞……”这类嚎叫式的边塞词曲。《十五的月亮》唱的是妇人之思,征夫之念,却不颓废,反而有一种向上的精神,让士兵们扬起保卫亲人的斗志,保卫了亲人不就是保卫了国家么。
气氛高涨,先是我和一些士兵合唱,接着士兵大合唱。一关传一关,迅速流传开来,当兵的都知道了我和我的乐团。到了南汉境内,南汉守城的将士非要我唱这首歌才能进城门。这首歌传进金陵后,太子李弘翼还参了我一本,说我扰乱军心,败坏士气,要将我法办,这是后话了。
南汉的历任统治者都十分奢侈残暴,课敛重赋并镇压人民的反抗,滥用酷刑,民众不堪其苦。十几年前爆发了大规模的农名起义,还打到了南唐,最后被镇压下来,简而言之,南汉这种国家根本没必要存在。南唐这次出使,是想安抚自家后院,免得有战事时被前后夹击。
南汉的皇帝本以为能唱出《十五的月亮》这种歌曲的人应该生的是美如天仙才是,看到我真人之后,当然是大失所望。这个好色的老皇帝看到不是美人献唱,也就没了欣赏的兴趣。他问我:“夫人,你多大了?”
我心头恼怒:“古代男人真是没有绅士风度,这样直接问人年纪。”但人家毕竟是皇帝,为了两国邦交,我只能压住怒火回答:“我二十八岁了。”
“什么?年方二八,也就是十六岁。朕怎么看你像八十二啊,哈哈。”南汉老不死的皇帝嘲笑着,他年老耳背,居然还嘲笑我。
奇耻大辱阿!我真想用广东话大骂:“你只死扑街,叼你个嘿,横家惨,食屎,叼你老母嗰臭化閪,傻嘿个仔……”我满脸通红,用最强的意志力忍住了,如果一时求个骂人痛快,不但小命难保,还会两国开战,生灵涂炭,历史改写……。旁边的团长似乎也很愤怒,但为了国家,和我一样忍住了。
“唉,自古红颜多薄命!每次国家有难,不见男人出来,总是女人出来顶罪。东汉的西施、汉朝的王昭君,就说没用的杨贵妃也自溢救了唐明皇,还有以后的陈圆圆、江淮十二钗、何赛花……”我自怜自惜的想着。情绪激动之下,这首《十五的月亮》就唱……
走了音,南汉老皇帝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紧张了:“难道因为我的原因,历史要改写了吗?”“后周马上要攻打南唐,南汉再趁虚而入,南唐很可能提前灭亡的。”
就在南汉老皇帝拂袖转身,要去调戏宫女之际。我听着四周交头接耳的议论,突然灵机一动,叫住在场众人,说:“陛下,众位大人,有感于你们和大汉子民的热情,我现在灵感来了,即兴做了一首曲子,请大家欣赏。”
他们当然知道我是想挽救这次出使,反倒来了些许兴致,想看我如何再次出丑。我稳定心神,唱了一首粤语歌曲《万水千山总是情》。
我并不是广东人,但我有一个小癖好,看电影电视剧喜欢看原声的。耳濡目染,我听懂一些粤语,脏话也能说。这首《万水千山总是情》我音虽唱的不准,但已经足够震撼当场了。在场所有人当然做梦也没想过自己平常说的方言能被演绎成这么动听的歌曲,一时全都愣住忘了鼓掌,鸦雀无声片刻后,排山倒海的掌声才呼啸而来。
“八十二岁的夫人,人老音不老啊,太动听了,简直就是天籁,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歌曲……”“我第一次感到做南汉的大臣是如此的自豪,我说的语言是上天的恩赐……”一些大臣激动的语无伦次了。
互不侵犯的平等条约签订后,这个好色的老皇帝命令我为他单独演唱,我着实担心了一下,不过还好,是叫我教他和他宠爱的嫔妃们。为了配合这好色的老皇帝,我教他唱《独自去偷欢》、《开心的马骝》等等较为“奔放”的粤语歌曲。老皇帝很兴奋。听着他唱《饿狼传说》学狼嚎,看着他口水四溅扑向女人们的样子,我大感恶心,赶紧退出宫殿,心中感叹:“还是21世纪好啊,这时代的女人只是男人的玩物,太没地位了。”我所不知道的是,我教会这个好色老皇帝这些粤语歌曲后一段时间,他就纵欲过度一命呜呼了,也算是救了许多女同胞吧。
一次危机就这么的被我轻易化解,还使得南汉臣民对南唐的好感度大增。松一口气后,连我自己也被我随机应变的能力折服,在现代社会,我可是个墨守陈规的女人。
天上的月亮越来越远。举家团圆的日子,我和我的病人们却要在异乡异世度过第一个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