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绝望的想,“我会被柴荣打击报复的。”“难道后周攻打南唐仅仅是因为我少了一声尖叫?”
柴荣依次序接见使团。我本不想去,冯延鲁说我是名人,要去。我说我生病了,他说我还能说话,只是小病,一定要去。冯延鲁在大殿上颂扬柴荣:“我们南唐臣民对世宗皇帝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我差点没晕过去,原来这段马屁在五代时后就有了。我一直是低着头,听完这段马屁才偷偷瞧了柴荣一眼,希望柴荣听过之后能高兴,就此放过我。柴荣听见这么经典的奉承,脸上木无表情,只说:“你们南唐有队爱乐乐团,你现在就叫他们来替朕表演吧。”
“来了!柴荣想找个借口杀我灭口了!”我背脊发凉,感到死神在我背后吐着鼻息。我该表演什么,我还能表演什么?无论我怎么努力,柴荣都会找借口杀我的。
柴荣这一声令下,群臣群相耸动。在他们心目中,柴荣是一个严谨的皇帝,今天竟当众下令一个歌姬表演,实在令他们想不通。他们齐刷刷的看着我,想看我到底有什么魔力能使柴荣破天荒的不顾朝堂威仪。
我四顾茫茫,觉得所有人的脸都看不清了,脑袋也是空空一片。物极必反,极度的恐惧反而使我心境空明起来。我决定不唱歌,我要跳舞。人人都知道我擅长的是歌艺,如果我这时候一反常态,让众人大跌眼镜,他们会产生暂时性的脑行为空白,不会立刻附和皇帝的审判。柴荣选择我暴露他的龙根,是因为我的身份令他有新鲜感,如果我能让他觉得我和他的嫔妃们没有什么两样,我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我看到大殿上的十来根大柱子,以及太……
监宫女们持举的长条仪仗,我平静得走了过去。我长发一甩,像波浪一样用身体贴近那些长条木棍,双手抓住长棍,像孩童一样爬上柱子,伸腿翘臀,接着旋转滑落。
我努力地扭动身体,在每条长柱上只做片刻的停留,旋即转向另外一条长柱。我用手臂的力量克服着地球引力,像个杂技演员一样尽量攀高,或倒挂身体,或平展身躯,最后用不同的速度滑落。
读者们一定猜到了,我跳的是钢管舞。古代人当然没见过,我的病人中的杜之轩和林小雨却常混迹于酒吧舞林,他们被我的热情点燃,也随之舞蹈,并在大鼓、钟侣上敲打着快节奏的音乐。我的其他病人,包括bt教授,都是眼嘴两圆,不敢相信,平日端庄威严的唐医生,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起这样的舞蹈。他们不知道,我生死悬于一线啊。如果我的腿适合跳高雅的芭蕾,我的身体适合扮演白天鹅,我也不想出此下策啊。
在众人惊愕与欲望的眼光中,我腿去了一件外衣,接过了杜之轩抛来的白大褂。穿上白大褂之后我,更加性感,香肩斜领,淑腿微露,诱惑众生。之后,我又在十来根大柱子间游走,疯狂的扭跨,抖动身体,脸上泛着春潮,用挑逗的眼神看着在场的所有男人。
宽敞的大殿里,弥漫着淫糜的气息。所有的男人面红耳赤,宽大的官袍掩盖不住身体所起的变化。后人有诗句为赞:“昔有佳人唐小燕,一舞倾城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淫荡,下体为之久昂扬。”这些批着人皮的伪君子士大夫,极力的按耐自己心中的欲望。
我媚眼生波,如雾如电,横扫当场。却在刹那间,我的眼光划过一个人脸——那个中秋节猜灯谜的男子,他竟是后周的一位官员!
男子的眼神表情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是难以置信的惊讶,竟还有些像当场撞见妻子偷情之后的愤怒。
我并没有因为男子而收敛我的舞姿,反而更加卖力的演出。我舞得火热,心中却是冰凉彻骨。我自暴自弃的想着:“你以为我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现在,你看到我这样子,失望了吧,我和舞女没有什么区别!”
“你那是什么表情和眼神!你认为我一定就属于你的?你感觉被人欺骗侮辱了,你这个样子,不也是大男人主义么?又凭什么鄙视我呢?”
“算了吧!就让我们在这里做个真正的了结。你看穿了我的‘真面目’,也不会对我有所依恋了。这样也好,我可以放心的回到现代,专心的对待我的丈夫,不会对这里有丝毫牵挂了。”
……
大殿死一般的寂静,只响起我喘气的声音。我顾不上擦汗,看着柴荣,就像阎罗殿里的孤魂等着阎王判决。柴荣一言不发,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他只是摆摆手,示意我退下。
稍稍冷静后的我,不敢看男子的眼光,退出殿外。脚上一个踉跄,全身虚脱,倒在病人们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