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可声音有些恳求:“奶奶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四区的卫生不好,还要老人自己去搞卫生,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叶先生是会选,但是,谁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万一他一年不选,那奶奶不是要在四区住一年吗?”
美华失笑:“你觉得叶夫人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吗?”
“婶婶……”
苏云可心里又气又急,却不敢表现出来,免得热闹了婶婶,更难让奶奶搬回去,只好压低声音,有些哀求的说:“婶婶,万一到时候我还是没选上,或者叶夫人根本不打算让我参加下一次呢?”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不管过程,我要的是结果?!”美华不为所动,只是欣赏自己的指甲,打算无视苏云可到底。
苏云可忍住心中的委屈和悲凉,声音几乎带了抹哭腔,道:“婶婶,我们明明说好的,不然,你先让奶奶搬回去,我保证下次不管怎么样,一定努力,好吗?”
美华冷笑:“我信你么?我这次,可没看出你怎么努力了……”
“婶婶……”苏云可眼睛都红了,一横心,说:“毕竟,奶奶也是您的婆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用她来威胁我?我不过是……”
“啪——”她的话说没说完,忽然美华一个狠狠的耳刮子晃了过来,力道之大,几乎让苏云可头晕目眩。
平时里,虽然美华老是动则打骂,但一般还是有分寸,顶多是掐她,拧她,或者在后脑拍一掌,从未打过脸。
这次,脸她自己也愣住了,有些后悔的看了看自己的巴掌,随即,又释然,说:“小贱货,吃的是我的,用的是我的,还敢跟我谈条件?你知道一区的价格吗?你以为钱是捡的?”
苏云可耳朵几乎都嗡嗡响,摸着火辣辣的脸蛋,却倔强的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怎么也不让其掉下来,强吞下哽咽说:“我是吃你的用你的,可是……可是……”
美华看着她那个委屈的样子,心里不自觉就恼火,狠狠瞪了一眼,说:“可是什么?我还说不得你了?小贱人,小贱人!”
她说话极其大声,这样恶毒的语言从那血红的嘴巴里吐出来,哪里还有一分平日贵妇的样子?
苏云可狠狠心,咬唇道:“你别忘了,那别墅可是我爸爸留下的,还有……还有叔叔的公司,我也有股份的,我……我并不是白吃白住!”
她本一番理直气壮的话却被美化狠狠一瞪,愣是给小了下去。
美华脸色越来越愤怒,连连骂道:“没良心的小贱人啊,果然爹娘死的早,就是个没家教的,你爸爸妈妈死了你知道吗?你叔叔才是你的监护人,那些东西,你根本没权利继承的,而且,公司不需要经营吗?”
“你爸爸消失找不到那段时间,亏空了多少?没你叔叔,只怕连个壳子都保不住,还有别墅,一个月要交多少管理费你知道吗?哼,若是没你叔叔,只怕别墅早被拍卖了,好啊,现在把你养大了,翅膀硬了是吧?”
她边说,边狠狠的戳着苏云可的眉心:“你个死没良心的贱人,没家教也就算了,若是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些话,别人会说你爹妈死的早,我这个做婶婶的也不知道多教教你……”
苏云可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滚了下来。
此刻的屈辱,不是心疼自己,而是美华左一句“没家教”,右一句“爹妈死的早”,她本就脆弱的心,加上担心奶奶,那里经的起这样的毒骂?
当下眼泪只是滚滚而流,根本不知道如何跟美华应答。
美华看着她哭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的无名怒火更是高涨,越骂越难听:“你呀,也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不要以为自己跟叶鹤轩睡了几天,就无法无天了,你真以为自己多漂亮?还去勾引叶段玉,跟个高级**女,出来卖的做台小姐,有什么区别……”
“够了——”苏云可终于再也忍受不住的大喝一声,满目通红,充满怒气的看着美华。
美华从未听过她如此大声说话,也从未见过她如此的怒气,只是有些不可思意的看着苏云可,强自镇定,骂道:“你还敢顶嘴了?贱货……”
“够了够了够了……”那一句句辱骂的话,似乎终于将苏云可隐忍了多年的怒气全部挑了起来,她双目里,全是仇恨的看着美华,对着司机喝道:“停车,停车停车——”
司机哪里敢,只好劝道:“小姐,这里停车不方便,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
“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苏云可眼泪一直不停的流,就仿佛段了线的珠子,不停的从玉盘一般的脸上滚下,这幅楚楚动人的样子,只怕不管谁看了,都会为之动容,都会心疼的。
除了美华,她越看她这个样子,越是心狠,甚至在想,为何苏元月不生的柔弱一点……
苏云可见司机还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样子,干脆伸手要去开门,司机早有防备,忙赶在她开门前,眼疾手快的将车门锁了。
“开车,开车——”苏云可像失去理智一般,拼命的拍打着窗户,门。
美华大约也没想到苏云可会如此怒火,有些不知所措,可是面子使然,居然也喝道:“停,让她滚下去,让她死的越远越好!”
“太太,这……”司机不敢。
“我的话也不听了么?”美华勉强镇定的说道:“让她下去,看她能怎么折腾……”
其实她心里是打赌苏云可的胆子没那么大的。
可是,她小瞧苏云可了。
本来,一个可怜的一无所有的人,她能支撑下去的东西,能支撑她活下去的东西,你千万不可触碰,一旦触碰,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火山爆发。
车子缓缓的靠边,苏云可迫不及待的开车门。
美华有些害怕,怕苏云可真的走了,不好跟苏达交代。
苏云可颤抖着手将车门打开了,拿上自己的书包,她刚一只脚伸下去,忽然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住,沙哑着声音说:“你记住,今晚的屈辱,我会十倍奉还的!”
说罢,就头也不回的下车了。
美华本来还有些怒气和后悔,这句话,又重新把她的怒火挑起,她瞪着眼睛,不可思意的说:“你听听这是什么话?开车,马上开车,我看她不哭着求我,我不让她再回家……”
苏云可却是头也不回,尽量的加快脚步,逃也似的离开苏家的车子,离开这个让自己屈辱的地方,也离开让自己受尽屈辱的人。
婶婶的话,句句都如针一眼扎进她的心里,血也流不出来,只能让那伤口腐烂……
多少年了,她都忍了,可是,她可怜的只是希望自己有个落脚的地方,卑微的只希望奶奶过上好一些的晚年而已,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为什么,婶婶要那么逼着她?就连向来疼她的苏达,也要逼她呢?
她越想越难受,夏日里,夜里的凉风吹在她的脸上,却丝毫也不能减轻她内心的郁闷和燥热。
她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滚,往下滚,觉得自己天地不容,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天色那么黑,她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个陌生人,婶婶也该对自己多少有些感情吧?
为何,她就是那么的狠心呢?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吗?
她忽然觉得很可笑,别人都说叶鹤轩是克妻的命,她呢?
是不是克身边所有的亲人呢?
高桥的路上,众人都看到那个穿着礼服高跟鞋,却被这一个旧书包的美貌女生,女生凯着泪水,满脸凄哀,那纯真的面容,跌落的泪水,就像是被上帝处罚,不小心掉落凡间的天使,仿佛下一刻,她就要消失似的……
然而,他们只看见她美丽的外表。
谁也看不到,她的心在滴血。
她虽然走的飞快,虽然是走着苏家相反的地方,但是,她却根本不知道去哪里。
她要让婶婶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然而,她怎么才能让婶婶付出代价呢?
离开苏家,她什么都不是不是吗?
她除了还有一颗受尽折磨高傲不屈的心外,她什么都没有?
又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看着天空闷沉沉的灰黑色仿佛一直不停的往下压,往下压……
这一次,多像上次她在酒店跟叶鹤轩吵架时,自己的跑出来时的绝望?
是不是穷人,不,是不是孤独的穷人,连有一点点的骄傲和自尊,都会成为一种奢侈?
是不是每次她想逃开一些现实的时候,都无处可去?
这是什么地方?会不会又遇到那种,问自己要多少钱一晚的粗鲁长途车司机呢?
“轰隆——”天那边,忽然霹了一道雷,真可笑,是不是每次她最狼狈的时候,上天也要来凑凑热闹,嘲笑她一番呢?
难道,又那么巧的要下雨了?
“啊——上天,你真不公平——”
苏云可干脆停了下来,将高跟鞋狠狠的踢掉,灼热的眼泪熨烫着眼睛,也熨烫着灵魂:“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的不堪?为什么将我爸爸妈妈带走,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孤独的世界上?”
她问完,最后声音沙哑下来,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脑袋趴在膝盖上,“呜呜”的无力抽泣起来……
“轰隆……”也不知道苦了多久,又是一个响雷,打断了她的哭泣。
她抽抽搭搭的抬起头,看向沉闷的天空,忽然一丝凉意滴落在脸上,刚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更多的雨滴全部“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天在为她哭泣,还是在处罚她呢?
雨点无情的拍在她的身上,她之前本就哭出了一身的汗,这个时候,如此冰冷的雨滴在身上,冷风一吹,又不禁打了个寒颤。
苏云可哭过之后,心里平静了不少,只是有些麻木的打了个冷战,呆呆的站在那里。
脑子里,又回旋了一遍跟婶婶的对话。
想到最后,想起自己跟婶婶说的那句话,心里边像充满了力量似的。
对,她要让婶婶为今天的侮辱付出代价的。
可是,她要怎么办呢?
眼下能找的人,是不是,就只有叶鹤轩了呢?
本来她是想找苏达的,不过,苏达这次也在逼她,所以看来,根本就不可能帮她的。
那么……叶鹤轩,对了,还有叶鹤轩。
不敢说叶鹤轩到底对她有没有好感,但是,至少在这个时候,就算收留一下她,总可以吧?
先过了这个时候,再说,说不定,叶鹤轩会是那能帮助自己的人呢?
苏云可忽然觉得好笑,她,居然要叶鹤轩这样身份的人帮忙了吗?
不行不行,叶鹤轩不行……
她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是手,却已经不由自主的摸向破旧书包里,掏了半天,却掏出一个正在滴水的手机,手机进水,一片黑屏,根本就不能用了。
就算再好的手机,目前,还没有防水功能的。
苏云可苦笑一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书包。
这个书包,是她省吃俭用了三个月才买的一款防水书包,谁知道,刚才走的太过急切,不知道在那个路上的铁丝上,划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虽然还不至于让东西都掉出去,但是进水,却绝对够了,该死的天气,这个时候的雨又越下越大了。
那么,自己该怎么办呢?
苏云可迷茫的起身,只觉得自己无去无从。
她光着脚丫子,任由冰凉的雨水侵蚀着自己白嫩的小脚,至于,总比穿着高跟鞋走在雨水里要舒服的多。
街上的车辆越来越少,雨水越来越大,路途,也越来越偏僻,她只是凭着记忆,想去找那个宽大的别墅……
苏家别墅里。
“哟,段玉还在呀!”满脸不善的美华待看到还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叶段玉时,立刻换上了优雅从容的笑容,亲切的问叶段玉。
叶段玉回头,递上一个礼貌的微笑,说:“是啊,伯母!”
苏元月嗔了一声,微微的蹙眉,指着外面,说:“妈,外头下着雨呢!”
“唉,我倒是糊涂了!”美华被这样一说,脸色有些难看,想起还在外面的苏云可,心里总觉得有根刺在那里似的。
想让司机去找找她,又觉得拉不下面子,而且,若是这个时候让叶段玉知道自己刚才的“英勇事迹”的话,肯定会对自己甚至对苏元月的形象大打折扣的。
她可记得,苏元月说过,叶段玉喜欢优雅的女士。
“咦,她没跟你一起回来吗?”苏元月看了看身后,满是好奇的问美华。
美华脸色微变,毕竟做了亏心事,再勉强,还是有些不镇定,撇了一眼正热切看着自己的叶段玉,老脸一红,吞吞吐吐的说:“她,她出去玩儿了!”
一句撒谎的话,连苏元月都连连皱眉,叶段玉更是放下手里的杂志,狐疑道:“伯母是说云可小堂妹出去玩了吗?”
美华神色一慌,不敢看叶段玉,只是给苏元月递了个眼色,示意苏元月去分散叶段玉的注意力,自己则说:“是啊,那个丫……云可她啊,好像跟同学约好去哪里玩了!”
苏元月一下就听出了自己的妈妈在撒谎,但是在叶段玉面前,又不好当面揭穿,只是回过头,笑说:“段玉,你就别问了,还下着那么大的雨,不如让我妈妈给你煮一碗糖水吃吃,你多座一会……”
说着,脸一红:“要不,今晚就别走了?”
然而,叶段玉在面对这样的柔情时,似乎一点也不为之动容,看都不看苏元月,只是固执的问美华:“她这个时候跟同学约好了?那她怎么去的?下那么大雨?”
“她,她她好像是打车去的,对,打车去的!”美华更慌乱,心里暗恨叶段玉多管闲事。
“打车?”叶段玉干脆放下杂志,明显的感觉到,不会撒谎的美华很心虚:“那伯母,她同学是哪里的?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段玉——”
苏元月在美华还没答出话,就有些怒气的唤了一声,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过激动,便忍下怒气和妒火,软软的说:“你能不要在这个时候提别的女人么?”
向来笑容满面的叶段玉难得脸色一变,说:“元月,云可是你的堂妹,你都不关心么?”
他干脆起身,说:“而且你看不出,你妈在撒谎吗?这么晚了,到底是什么同学约会见面?而且下那么大的雨?”
他说罢,在母女两惊讶的眼神中,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激动,便敛了敛情绪,放缓声音:“何况,平时也许可能,但是今晚……她怎么可能约人呢?”
叶段玉极少会这么没礼貌和焦急的,苏元月也有些意外。
叶段玉尽量告诉自己平静一点,冷冷的说:“上次你查我,大约也是伯母的意思吧?”
他说罢,有些不屑的说:“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他的墨瞳里,满满都是威胁和不满。
向来高傲的苏元月,在自己妈妈面前,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当下眼泪一流,哽声道:“而且,你那么担心云可那死丫头干什么?在叶家的时候,你跟她跳舞,我本来就不高兴了,现在居然还要那么关心她吗?”
“还有,什么叫你妈?说的那么难听干嘛?我妈要我查你,也是为了我好,希望我以后过的好而已,你自己没妈疼,就不许我……”
说到这句,苏元月就算再怒气,也感觉自己的话错的太离谱了,这可是叶段玉的禁忌。
女人啊,一旦妒火上来,真真是会烧坏脑子,什么都不顾了。
叶段玉只是有些意外的看着苏元月,怔了半晌,才重重的道:“不知所谓!”
说罢,就要冲向雨中,准备出门。
想了想,又度回来,冷冷的看着美华,说:“告诉我,云可到底在哪里?”
“在……在高桥附近,她,她自己生气,下,下车了,不,不知道去哪里了……”
美华这个时候,是绝对不敢在撒谎了,看着自己心疼的女儿流泪,更怕段玉发火,有些哀求的说:“段玉,你别跟元月吵架,这丫头被我惯坏了,你……”
“妈,不要求他!”苏元月别过脸,“噌噌噌”就冲上了楼。
叶段玉眼神一闪,对着美华声音柔下:“伯母,不好意思,今晚我有些冲动,迟些再来道歉!”
他看了眼苏元月上楼的方向,对重新燃起希望的美华说:“但是元月……她说话太过分了,我很生气!”
美华的心,又跌落到了谷底,叶段玉不待她多说,又问:“云可为什么要在高桥下车?”
美华神色闪躲,却在叶段玉的注视下,不得不说:“我……她,她跟我吵了几句,发脾气……段玉,段玉你回来啊……”
看着叶段玉冲进雨里的身影,美华愤愤的说:“这都怎么了,一个个的,云可这贱丫头,到底哪里有魅力了,叶夫人也段玉,怎么都……”
“妈,别说了!”一直躲在楼梯口偷听的苏元月,终于忍不住大喝出声。
叶段玉一离开苏家,就飞快的转着方向盘,往高桥的方向走去。
该死的是,在经过市中心的时候,堵车堵了半个小时。
他心里,那莫名的焦急怒火隐隐越来越大,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暗暗的算了算时间,从高桥到苏家,最快的速度也要一个小时,来来回回,加上堵车的时间,他就算开的再快,等到到了高桥之后,只怕距离云可下车也是两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看美华的表情和平日里苏云可的表现,必然是受了极大的气她才会下车的。
那么,她在这段下雨的时间里,会去哪里呢?
会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等,还是找地方躲雨,或者,去了朋友家里呢?
他蹙眉,据他对苏云可的“调查了解”,她根本没什么朋友,就算有,也只是几个旧同学而已,都住在市郊的。
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穿的又少,能去哪里呢?
会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一想到这里,叶段玉的心更是未有的慌乱,仿佛有什么心爱的东西,就将失去一样,这种感觉,让他更不安。
他思索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拨了一串号码。
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
电话那头的人,正在气宇喘喘,这种声音很熟悉,显然是某人正在做着某些床上运动。
“何事?”
“叶夫人口中我那未来嫂子,今晚似乎失踪了!”叶段玉强压下心里的慌乱,做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
对方一滞,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她婶婶告诉我的!”
叶段玉无谓的说道:“好像她们在高桥发生了一些争执,我那未来大嫂被她婶婶训斥了几句,然后,她自己下车了,外面好像还下着很大的雨……”
“嘟嘟……”
没等叶段玉早准备好的那段没心没肺的笑还没来得及笑出声,电话那头就传来忙音,显然电话被人挂断了。
“叶鹤轩,我果然猜对了!”
叶段玉放下手里的电话,唇角扯出一个残酷的冷笑:“这次是迫不得己,让你帮忙寻找而已,若是让我先找到,或者……或者还有下一次,我不会退局的!”
说罢,将油门踩到低,只希望快些赶到高桥。
一向不信神和主的他,此刻,居然在心里不停的默祷,希望雨能够笑一点,再笑一点,最后,最好停住,不再下了。
他有些矛盾,一方面希望自己能够先找到苏云可,另一方面,却不管谁先找到,只要将那个女人快点发现,带到安全点的,温暖点的地方。
这个时候,她一个人,肯定是孤独寂寞,肯定是绝望到了顶点的。
叶鹤轩挂了电话后,直接套上衣服,就要从酒店的门口出去。
他身后,刚跟他鱼水之欢的女伴正在娇滴滴的埋怨和哀怒,叶鹤轩根本不管那么多,直接走了出去,身后的女伴,由哀怨变成了咒骂:“叶鹤轩,你这个臭男人,你下次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叶鹤轩只是充耳不闻,向来注重形象的他,居然连领带也不打,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停车场,亲自驾车。
他等不到司机来了。
他拿起电话,迅速的拨了几个电话,让更多的人去寻找,高桥方圆附近五十里的地方,都布满了无数寻找苏云可的人。
接到电话的属下,都有些不解,甚至以为,叶鹤轩这次要寻找的女人,肯定是欠了叶鹤轩几十个亿。
忽然,叶鹤轩向来冰冷无情的声音,怎么会在颤抖?怎么会冰凉的说:“给我迅速找到人,不许动她一根毫毛!”
然后,就传了个简讯过来。
简讯什么内容也没有,只有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一个如猫一般的女人蜷缩在床头,娇嫩的皮肤贴着枕头,眼睛闭着,就算手机的显示频那么小,但是还是清楚的看到她那长长的睫毛……
这场图片,太引人遐想了,若不是迫不得已,只怕谁看了这种照片,叶鹤轩便会将他的眼珠子挖下来。
那些接道图片的人,更是想入非非……
叶鹤轩一遍飞快的驾着车,一遍更是担忧。
因为该死的,他想起了第一次他们吵架的时候,苏云可险些被易肖那小子欺辱。
他想到此处,更是不安,又播出一个电话,说:“给我把易肖关起来,不管现在他在哪里,都看着他,直到我吩咐放人为止!”
说完,也不待对方反应过来,便焦急的挂了电话,又迅速的拨了另一个电话:“将苏达的老婆和女儿抓到叶家别墅去,我妈问,就说是我的意思,不许她们离开,直到我吩咐放人为止!”
居然敢动他的女人,居然敢让他的女人在这样的雨夜独自流连高桥,看来,这对母女是活的不耐烦了。
灰姑娘尚且有王子保护,别说苏云可是被这个“黑道王子”保护的灰姑娘了。
若是苏云可出了一点点的事情,他发誓,他一定会让那个美华和苏元月付出很惨痛的代价,不管谁对谁错,他发誓,是的,他发誓!
然后,他又似觉得不够似的,想起苏云可的美貌,想起高桥近年来越来越不安全,又给之前吩咐寻人的人打了个电话:“通知高桥附近任何帮会的兄弟,今晚不可以对任何单身女人……不,任何女性做出不轨的行为!”
做完了这一切,他似乎才觉得心里好受了那么万分之一。
他熟练迅速的打着方向盘,雨刷器飞快的刷着挡风玻璃,然而,前方还是那么的模糊,因为,雨实在太大了。
“该死——”叶鹤轩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盘,心里只是懊恼自己不能够吩咐老天。
苏云可这样的性子,若不是受了不得已的屈辱,或者非人所无法忍受的恶语,她绝对不会轻易一个人在半路下车的。
她那个婶婶一看就是刻薄的主,肯定说了什么极恶毒的话。
想起之前苏云可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脑子猛的灵光一现,莫非……莫非是今晚自己不选未婚妻了,她那个婶婶迁怒于她吗?
想到这里,叶鹤轩几乎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
他此刻除了担心和愤怒、自责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原则,不可为女人上心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