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庭千扬眉,随后露出古怪之色的:“谁给谁气受啊,唐阁老还站在他边上呢,谁敢惹他一下啊,而且三郎可不是好相处的,他不给人气受就好了,司直是没看到我们尚书的表情,脸都气歪了,被人怼得哑口无言。”沐钰儿吃惊地眨了眨眼:“这样啊。”——那少卿为什么脸色不好!“对啊。”明庭千笑,“我们礼部都被留了下来,一个个都怨声载道的。”沐钰儿没好意思说这是自己的馊主意,只好含含糊糊说道:“反正你们还要办佛法大会,不是都要在的嘛?”“那也就我们几个郎中。”明庭千哂笑,“现在北阙一口气留下十三个人,倒是气魄。”沐钰儿摸了摸鼻子。那边唐不言开了一间无人的厢房大门,一行人走了进去,一人堵头,一人堵尾,齐齐看向长行。长行吓得身子微微发抖,正打算往右边靠去,结果冷不丁看到一张笑眯眯的脸。明庭千优哉游哉地走到他右边,选了个位子坐下:“三郎升官到现在,我们还一直没空见一面呢,今天倒要看看三郎是怎么办案的。”唐不言斜了他一眼,明庭千笑眯眯地看着他。“要是不行,我就走。”他说。旁观审案倒也不是不行,毕竟此案并非涉密,且明郎中也是案情中人。只是没想到唐不言眉也不抬,施施然坐了下来,无情开始赶客:“那就出去吧。”沐钰儿被这个直接,直接吓得瞪大眼睛。明庭千倒吸一口气:“你赶我走,我就是想要看一下三郎你的威风而已。”唐不言捋了捋袖子,冷淡说道:“一视同仁。”明庭千叹气起身:“行吧,不让我们家的三郎为难了,算了,我也去办事了,法明方丈还不打算取消法会,实在头疼。”唐不言不为所动,目送他离开。——可以说非常秉公处理了。沐钰儿眨眼,一边关门,一边看着明庭千朝着后院走去的背影。“你对玄气不满?”唐不言抬眸去看瑟瑟发抖的长行,眉目冰冷地问道。长行头也不敢抬,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对玄气师兄并未有不满。”沐钰儿抱臂,依靠在门上,懒洋洋威胁道:“你不说实话,我就把你抓起来严刑拷打,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北阙的厉害。”长行吓得更加厉害了,本就瘦弱的身形就像风中落叶一样,抖得不成样子。“你若是好好交代,出了这道门,你今日说的话,天知地知,我们三人知,其他人都是不知的。”唐不言声音微放软,信誓旦旦地保证着。长行心中微动,悄悄抬眸去看唐不言。唐不言正温和地看着他。“真,真的?”他犹豫问道。“自然是真的!”沐钰儿不耐地用刀柄敲了敲门框,“我们少卿可不说假话,我们北阙是最说话算话的。”长行沉默。“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清楚,我们自会放你走,我也保证其他人不会为难你。”唐不言就像钓鱼的渔夫,一点点把钩子扔下去,最后站在岸边慢条斯理地看着鱼儿上钩。“玄气的事你也觉得不简单,如今已经死了两个人,你总不该希望还有第三人吧。”唐不言眉眼低垂,亮堂的日光落在眉宇间,好似蒙上一层光,蓦地好似佛经中循循善诱,引人入道的神佛。“出家人,慈悲为怀。”“长行师傅。”长行猝不及防被人点了点名字,心中那道犹豫不安的屏障就彻底被人捅破,压制不住的倾诉欲便涌了出来。“我,我说。”长行舔了舔嘴唇,陷入沉思中,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玄气,玄气是一个伪君子。”沐钰儿站直身子,盯着他的后脑勺看。话一旦开了口,后面的话便好说多了。长行叹气:“玄气出生富贵人家,出家前家中也有妻儿,妻儿一直会上来看他,只是他一直避而不见,这事是庙中秘而不宣的秘密,我之前也以为他是想要斩断尘缘,这才如此,可又一次我偷懒不想在殿中念经就悄悄跑了出去……”—— ——那是一个炎热的午后,长行熟练地故作肚子疼地捂住肚子,神色痛苦,但脚步不停地快速朝着后院走去。等他快走到后院时,便听到一处拐角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脚比脑子快地躲了起来。——“那些人还不出钱,就把他老婆孩子都卖了。”——“我管他什么死活,上了赌桌还有什么人性。”——“你且给我看着点我家的动静,这几日她一直来找我,威胁我,若非正儿还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