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频频回头查看有没有人突然走进灵堂,一边屏息凝神看着谢兰胥毫不避讳地推开了朱靖的棺木。“你在做什么”荔知难以置信。“看死人。”谢兰胥抬头瞥了她一眼,“你看么”荔知:“……”多谢,但不必了。眼见着迟早有人要进来查看灵堂状况,荔知不断催促,谢兰胥终于合上了棺木,状若平常地和荔知一起走出灵堂。朱府家丁都在忙着灭火,朱海清和谢敬檀第一时间转移去了安全的地方。没有人注意到从灵堂中迟迟走出的二人。“你看到了什么”荔知问。“大理寺的验尸结果说,朱靖死于后脑重物敲打导致的头骨碎裂。棺中朱靖的死相却是口大张,面色绀紫,眼球凸出。脖子上明显的十根手指印痕。”“你是说,朱靖是被人掐死的”荔知惊讶道。“如果朱靖是被掐死的,”谢兰胥说:“白秀秀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掐死一百八十斤重的朱靖”这个问题让荔知陷入深思。“这就有趣了。”谢兰胥微笑起来。两人在混乱中走出朱府,坐回马车后,谢兰胥取出一张素帕反复擦拭刚刚摸过棺木的手,淡淡道:“说吧,你都发现了什么。”第66章笼罩在夕阳余晖下的傍晚, 太阳落在云层之间,变得通红的时候,大路中一驾马车朝着朦胧的暮光缓缓驶离朱府。马车内,谢兰胥和荔知相对而坐。“虽然我不认识生前的朱靖, 但我以为, 他应当是个天真可爱的人。”荔知说。谢兰胥意外地挑了挑眉。荔知回想起此前和朱家众人的交谈。朱靖痴傻不假,但似乎并不惹人厌烦。“朱海清有两个儿子, 嫡出的是大儿子朱靖, 庶出的是小儿子朱逢, 朱靖死后,偌大的家产都由朱逢一人继承。从利益上来说, 朱逢有足够的动机杀害朱靖。但我和他交谈,他对朱靖的死却表现十分复杂。”一个时辰前, 荔知离开谢兰胥, 找上灵堂里一身白孝的朱逢。她没有傻到直接询问两兄弟的关系, 问候之后,她眼睛一眨, 泪水泛上眼眶,吓了朱逢一跳。想要拉进关系,荔知有自己的一套窍门。万变不离其宗,寻找共同点。她和朱逢, 也有共同点。谁没死过哥哥啊“……朱公子不必担心, 我只是触景生情,想起了早逝的兄长罢了。”荔知故作坚强地擦掉眼泪。通过同样死了一个哥哥的共同点, 荔知顺利和朱逢追忆起了兄弟之间的过去。“说不解脱是假的, 但看得出来, 他对这位痴傻的兄长并无杀心, 甚至在他死后,还有些惋惜。”朱逢的感觉给她十分普通,印象更深刻的反而是另外一人,“我与朱逢交谈的时候,他的妻子也在一边。我试图向她搭话,但她高高在上,不愿搭理我。对于朱靖之死,她并无悲伤之意,反倒有些窃喜,就像我说过的,朱靖死后,朱逢是所有家产的继承人,她窃喜也算合情合理。”“朱逢的妻子姓柳,是柳国公府的庶女。在白秀秀之后过门。”谢兰胥说,“原本朱海清也想给朱靖娶一个官宦之女,无果后,便定了商户白家的女儿。”“朱海清面前人来人往不停,我没有找到机会和他交谈。”荔知接着说,“但我找到了白秀秀的陪嫁丫鬟银环,朱靖死后,她就被发落去偏房扫地了。”一只小小的麻雀忽然飞来,停在了马车窗上。荔知的注意力被这只肚皮滚圆的麻雀吸引,看着谢兰胥伸手拿起茶几上一粒葡萄干喂了过去。麻雀竟然也不怕谢兰胥的接近,小嘴一夹,叼起葡萄干便展翅扑棱向蓝天。望着这只麻雀飞走不见后,谢兰胥才说:“她的陪嫁丫鬟说了什么”荔知回过神来,继续说道:“她不相信是白秀秀杀了朱靖。”“理由呢”“朱靖对白秀秀就像对待手足至亲,他们之间虽无男女之意,但却有兄妹之情。白秀秀生性内向,她嫁到朱府后,只和朱靖熟悉,根本不可能和其他人有私情,关于这一点,银环说得斩钉截铁。”“白秀秀只是个替罪羊。”谢兰胥说,“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还听到一些流言。”荔知说,“下人们说,朱海清和朱靖的感情很好,虽然朱靖是个傻子,但从未嫌弃过他,反而多得是心疼。每到日和天晴的时候,朱海清就会带着朱靖在后花园里读书习字。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朱海清因为朱靖一直没有和妻子圆房的事情,一直烦恼,用了很多办法都不管用,朱靖就是不开窍。所以下人里,也有朱靖不能人道的说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