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头去看,却发现她拿着啃了一半的肉夹馍,已经睡着了。嘴里还在咕哝着,“你把你给了我,你是我的男人,你是我的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看到自己笼罩在一团白色的光晕中,难道是做梦?她闻到一阵草木清香,原来是他的衬衣,大概是怕她被晒伤。真好闻啊,她抱紧衣服,从缝隙中偷看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那么修长,那么性感。光线太亮,他在一圈光晕中紧锁着眉头,像是一个百般纠结的情僧。他怎么就这么好看,仓央嘉措、御弟哥哥、辩机……他们加起来,都没他好看。
她一路吃吃睡睡,醒了就聊几句,闲了就打开电脑看几集电视剧。天快黑的时候,车子终于开到了兰州。
经过兰州拉面经济开发区时,她还笑得花枝乱颤,越往黄河边上走,她就越是安静。他看她面色也没有不豫,只是有几分犹豫不决,有几分欲言又止。
等到宾馆停好车时,她总算开了口,“我买肉夹馍的时候,拿的是你的钱包,好像没有拿回来。”
“我找找。”
“不用找了,我没拿。我以郭芙蓉的名义,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他的身份证在钱包里面,现在是个麻烦事。他让她先去住店,准备打电话去处理“后事”。刚回到车上,她又突然袭击,“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去哪?”
“去我大伯家。”
她想象的画面是,他一脸吃惊地说,“你还有个大伯”然后她就一脸“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云淡风轻地说,“对呀,我还有一个大伯,两个姑奶奶,三个舅爷爷……”
结果他只说了一句:“好的!”
她叹口气解释,“那个,我大伯跟我阿爹关系不太好,我都好几年没见过他了……来都来了……”
他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说,“你不用跟我解释为什么,只用告诉我怎么做。”他的脾气可真好啊。
她在车里给大伯打电话,脸上还在热辣辣地红着,像小婴儿在烧霜。
他也在低声打电话,过不多时,有人给他送来了冰酒和黑枸杞,她瞟了一眼包装,难得脸皮薄了一下,“破费了啊!”
去的路上,她把伯父的事大概告诉了他:在西藏当过兵,期间自学过基础医学。上过战场负过轻伤,具体情况不详。退役后考入医大进修,进南京军区总医院时,已是业界有名的肾脏病科专家。后来不知怎么又调到了甘肃。
谈到这里的时候,原其朗逗他,“你肾不好,可以揾他。”
他回了句正宗广东话,她一个字都没听懂。他用普通话又说了一遍,“我肾不好,你怎么知道的”他这么温文尔雅的人,她想,不会是被我带坏的吧。
后来,伯父的消息就越来越少,在家里似乎也成了禁忌。原其朗也不敢多问,渐渐地大家都疏远了许多,但是她记得小时候,大伯非常疼爱她,她第一次吃冰淇淋,就是大伯牵着她的手去买的。爸爸去世的时候,所有人都哭的东倒西歪,只有大伯在冷静地处理后事。夜深了,吊唁的人慢慢散去的时候,大人们让她喊大伯吃点东西,他看着她,充满怜爱的说,“朗朗,怎么办呢?你没有爸爸了。”说完把脸埋在手里,久久都没有抬头,这个画面一直映在她的脑海里。
大伯住在兰州一幢普通的居民楼,看起来也和沈从舟在北京的家差不多。他远远就认出了在楼下张望的人,因为那张脸实在太好辨认了。
原家三代挺有意思,长像是一个模子刻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原玉是公子哥,厚其龙是狂生,这位大伯父看起来却像是个多情种。尽管他在北方生活多年,但唇红齿白的南方小生底子还在,特别那双眼睛,依旧是南方湿地里的一泓清泉,湿漉多情。
看起来厚其朗和伯父是有些生分了,两个人都坐在那木讷讷地。沈从舟一向话不多,也不会觉得气氛尴尬,只是看着原其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