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瑟真没想到季太君会亲自给她挑丫头,很是意外的怔愣了片刻,随即吩咐雪棋道:“快扶她们起来,带到芬儿和芳儿的屋子里,妥当的安置了。”
雪棋笑嘻嘻的应了一声,把那两个小丫头扶了起来,又带着她们向萧锦瑟和大季嬷嬷福身请了辞,才出了东厢,往南屋里去。
东跨院的东面只有五间房,正中的三间是萧锦瑟起居的东厢,南北各一间单房。北屋是雪棋和雨琴的屋子,南屋是芬儿和芳儿的屋子。
按理说季太君赏下来的大丫鬟,与雨琴和雪棋是同等的,很该住在一个屋子里。只是萧锦瑟有自己的想法,到底是新过来的,好不好也要看上几日,故只命雪棋带她们去芬儿和芳儿的屋子里安置。
对于萧锦瑟的安排,大季嬷嬷倒没有不高兴,反而有些赞赏。要嫁进国公府作媳妇,总要有些心思和手腕才好,若不然就要难熬了。
萧锦瑟见大季嬷嬷脸色没有不好,就知道自己行事没有错处,心里安稳了几分,并笑着谢恩道:“祖母如此疼爱,锦瑟很是感念,还请嬷嬷回去,代锦瑟向祖母谢恩。锦瑟是萧家的女儿,往后就是出了阁,也定当以萧家声誉为重,请祖母安心。”
听了这一番话,大季嬷嬷对萧锦瑟越发的满意和赞赏,陪笑道:“老太太也舍不得姑娘,只是女儿家大了,总是要出门子的,没有强留的道理。老太太还说了,姑娘就是嫁进了凌家,也还是萧家的女儿。若姑娘在凌家受了委屈,万不要白忍在心里,只管回来告诉老太太,萧家总会给姑娘撑腰的。”
萧锦瑟知道大季嬷嬷之言,确实是出自季太君的真心。嫁出去的女儿,顶着夫家的姓氏,可也顶着娘家的体面。若是她在凌家被欺压,损的是萧家的颜面和体面,萧家自然不能让人看轻了。
萧锦瑟又笑着谢了恩,又知礼的问了问季太君的身子是否康健,才恭敬的送大季嬷嬷出了东厢。
却没想萧锦玉听见了大季嬷嬷过来的动静,早已站在东跨院里等候了。
看着萧锦玉一脸笑意的走过来,萧锦瑟心里虽然有几分厌恶,可面上却淡笑着道了一声“四姐姐”。
反而是大季嬷嬷理都没理萧锦玉,笑着叮嘱雨琴好好伺候萧锦瑟后,就快步赶回佛仁轩复命去了。
她随着季太君嫁进平仁侯府,一熬就是几十年,早已看透摸清了各主子的性情和心思。
长房里,大姑娘萧锦绣是季太君一手教养出来的,又是长姐,自然是好的。三姑娘萧锦红和六姑娘萧锦玲,被陈夫人调|教的很是胆小懦弱。
二房里,二姑娘萧锦蓉随着杨夫人的性子,又被杨夫人娇宠的很是任性。四姑娘萧锦玉则仗着小聪明,还有杨夫人的偏疼宠爱,很有些颠倒嫡庶,且不是安分的。五姑娘萧锦瑟是最失势的,却也最懂事省心,倒真不像是杨夫人的嫡女,半点没有随了杨夫人的性子。
萧锦玉见大季嬷嬷如此不把她看在眼里,心中又是羞恼又是怨恨,只是不敢与其起了冲突、争执,得罪了季太君。
萧锦瑟见萧锦玉白了脸色,知道她心里有气,不愿陪着她发疯,故淡声道:“知道四姐姐忙着,妹妹就不耽搁四姐姐了。”
话落,扭身躲回了东厢,并不忘小声嘱咐雨琴道:“若是四姐姐闹起来了,你们不必理会,只随她去吧。”
雨琴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忙苦笑道:“也只能这样了。姑娘放心,奴婢们省得事的。”
萧锦玉本想着巴结一下大季嬷嬷,在季太君那里讨些好,却没想这般下不来台。又被萧锦瑟看在眼里,她心中自然更加气恼,就想着拿萧锦瑟撒撒火气。却没想她还没有张口,萧锦瑟就躲回东厢去了。
如今为着萧锦瑟的亲事,满府里上上下下都巴结着萧锦瑟,萧锦玉心里自然不好受。只是她也没傻到与萧锦瑟大闹上一场,白疼罪了季太君和萧文政,故只不喊不淡的在东厢外冷嘲热讽了一番,就带着莺儿回了南倒厢。
不久,南倒厢就传出了“叮哐”的几声响,然后又归于平静。东跨院里闻声的小丫鬟小丫头,也都识趣的作装没有听见,安安分分的干着各自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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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棋安置好那两个小丫头后,就又带着她们回了东厢。这两个丫头都是六七岁就进佛仁轩当差的,从粗使丫头做起,到如今也是二等的大丫鬟了。季太君身边伏侍的一二等的大丫鬟,都是由大季嬷嬷一手调|教出来的,不仅样貌身段不差,规矩礼数更是没得挑。
萧锦瑟得了这样两个得力的丫鬟,心中自然喜欢,只是不知她们的本性和忠心,也就不敢太放心的使唤,仅正色道:“老太太轩院里出来的,自然都是极好的。连上你们俩,我这屋子里,属雨琴的年岁最大。往后你们只跟着她,听着她分派差事就行了。左右这屋子里也没什么活,倒也算得上轻省,你们慢慢也就习惯了。”
见两个丫头都懂事的应了一句“奴婢省得”,又见她们还规矩的向雨琴福身拜了礼,萧锦瑟心里很满意,又淡笑着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左边稍显大些的丫头,机灵的回道:“奴婢们先时在佛仁轩伺候老太太,名字都是由大季嬷嬷起的。如今奴婢们既然过来伺候姑娘,名字自然也该听姑娘的意思。”
萧锦瑟见她们很上道,心里的满意分数又增了一分,想了想,才道:“既然是这样,就随着雨琴和雪棋的来。”
话落,给左边稍大些的赐名为“霜书”,给右边稍小些的赐名为“露画”。
两个丫鬟得了新名字,都笑嘻嘻的应了一句“谢姑娘赐名”,并又跪下给萧锦瑟磕了头。
这回不用萧锦瑟出言,雨琴就笑着上前扶了她们起来,并安抚道:“妹妹们既然来了,往后咱们就是好姐妹了,有事只管跟姐姐说。姑娘最是体谅咱们作奴婢的,妹妹们只要谨守规矩礼数就好,姑娘可是极好伺候的。”
霜书和露画忙应了一声“是”,就听从萧锦瑟的吩咐,随着雪棋去书房挑绣线了。
女儿家出阁,嫁妆虽然是长辈们置办,可绣品却要自己动手。要裁剪缝绣的东西多,这各色线也就用得快,雪棋每两日就要去绣房领一次针线,回来再耐心的挑好、捋顺。
如今有了霜书和露画,雪棋乐得把差事交出去,好帮衬着萧锦瑟去作绣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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