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场上没有几个敌人看守,几天前,从矿洞里冲出几只大虫子,像发了疯似的攻击看到的一切。”那名矿工对我们说:“有一个大队的士兵在看守矿场,但是被杀死了一部分,还有几个受了严重的伤,他们被长官护送到北边的医院去了。所以现在大部分士兵都在医院里面。”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估计半个小时我们就能拿下矿场,坏消息是艾瑞半个小时就能走到医院。
回去的路上,我们四个在发力狂奔。我在心里暗暗责骂自己,不应该和她赌气,想到被俘的起义军士兵所遭遇的一切,我不禁回头大喊:“再快一点!”荷马和迪米特里脸色通红,五六公里的急行军,对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来说,是地狱一般的情景。肯还能勉强跟上我的脚步,只是呼吸有些急促,他那魔兽一般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冲上一个小山坡,远远地,看到了医院的轮廓。它是一座占地巨大的建筑,呈大大地十字形状,在淡淡的月光下,矗立在荒漠中。
我已经把肯拉开了数十米,荷马和迪米特里已经看不到了。我没有等待他们,直接冲下了山坡,穿过山脚下的树林,就能接近医院的大门了。
在离医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慢下了脚步,医院那边还是静悄悄的,没有骚动的迹象,艾瑞呢?按照时间,她应该已经到来了。
我调整着呼吸,慢慢接近了大门口。
前方的一处草丛微微颤抖了一下,有人!
我不确定那是不是艾瑞,他的身形隐蔽的很好,只能用擒拿术控制他了。伏下身子,贴在地上,就像准备出击的猫科动物一样,我悄悄地接近了那个人。
身子猛地从草丛里扑出去,那个人也觉察出了不对,猛地起身回头,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褐色头发和陆战队涂装迷彩。我心头一松,身子落下来的同时,扑在了她的身上。
“唔——”艾瑞的惊叫被我捂住了,但是她的膝盖还是顶了我的小腹一下,要不是有凯芙拉装甲隔着,估计我会疼的晕过去。
“别叫,是我。”我忍着疼小声说,她脸上的油彩被我揉搓成了一团。
“你来干什么?”她掰开我的手,压抑着声音问,能听得出来里面的小女人的恼怒。
“医院里面有敌人,我怕你——”我悻悻得解释到。
“你以为我会直接冲进去么?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傻瓜!”她栗色的眼睛里闪着咄咄的目光。
后面的草丛一阵沙沙的响动,肯钻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
我压在艾瑞的身上,两只手扶着她的肩膀,下面的四条腿纠缠在一起,两个人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暧昧气氛中。
“我——你们——”他支吾着,比划了个奇怪的手势,向右边迂回过去了。
我赶紧从艾瑞的身上爬起来,她的脸因为愠怒而绯红,我们都沉默起来,尴尬的气氛浓郁的让人窒息。
“嗨,迪米,我敢打赌,扬和艾瑞之间绝对不简单——”荷马的大嗓门传了过来,却没有起到打破尴尬的作用,相反,我更恨他了。
“唔——”下面的话戛然而止,荷马的嘴张得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相配,一根叼在他嘴角的草叶打着旋落了下来。
“迪米,分头警戒”荷马一本正经的对迪米特里说,仿佛没有看到我们两个,而迪米特里也一反常态的没有纠正他的名字,两个人默契的游动到左侧去了。
“对不起,刚才是我的错,我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傻瓜。”我挠了挠头,才发现自己戴着头盔,一时窘迫地不知道说什么。
“扑哧——”艾瑞轻笑起来,抹花的脸像一朵暗夜里绽放的黑玫瑰。
矿工说的,这里应该有四五个伤员,十几个个士兵,因为是室内作战,我决定从东西两侧同时发起进攻。
蹲在大门口的窗户下面,隔着医院的玻璃窗,明亮的灯光从里面透射出来,隔着窗子也能听到大型空气调节器工作的丝丝声。不愧是阿诺卡最大的专业医院,它有着自己的发电设备,空气调节装置,各色的专业设备。是权贵们和富人阶级专属的医院,穷人们是享受不了的。
从窗口看过去,前门的大厅里,两个精悍的士兵端着枪在站岗,脸上露出桀骜不驯的表情,碰到的对手越来越强了。他们手里都端着一样的g-41,如果让他们还击的话,迎接我们的将是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我和迪米特里一人一边的守住门口,看了看手表,十分钟的约定时间到了,肯和荷马在后门的渗透应该已经到位了。
“哒哒哒——砰砰——”仿佛在验证我的想法,西面的后门处突然想起了爆豆一般的枪声,肯他们动手了。
那两个士兵反应显然很快,同时作出了抄枪上膛的动作。还没等到他们的动作做完,我和迪米特里就开枪了,一对一的射杀毫无悬念,如织的弹雨撕裂了他们。
大厅内一个红发的女护士尖叫起来,双手抱头躲在角落里。迪米特里拉开门,我闪身冲进去的同时,向走廊那里扔出了一颗烟雾手雷。“噗——”接着烟雾的掩护,我们两人把持了走廊两边的位置。一个身影冲出了病房,手里的枪身隐约可见,不用瞄准,我凭借着感觉开枪了,在这么近的距离,没有防护物的遮挡,简直就是一块靶子。
把住房门,我们这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推进,大部分的房间都是空的,有的房间里摆放着各色的仪器,好似急救的现场。
走廊里没有几个敌人,我们就发现了三个,其余的敌人躲在哪里呢。耳麦里传来肯的声音:“注意,我们进去了。”我叩了叩耳机,西面的防火门打开了一道缝,aug那独特的枪身探了出来。“安全”我说道,肯在前面,荷马后面警戒,两个人来到我们这里。
“后门解决了两个,没有发现其他人。”肯汇报。
一共发现了五个敌人,如果矿工说的没错,那么还至少有五六个敌人没有发现。“肯东北角,迪米特里和荷马西南角,小心搜索。”我命令道,艾瑞要去手术室找威尔医生,我陪着她。
大厅的左侧走廊边,一间很大的手术室里,我见到了威尔医生。
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健壮的身体,英俊的脸庞,猛一看上去就像电影中的男主角。我在墙上挂的镜子里看了看自己,胡子拉碴的脸,涂抹的油彩被汗水冲刷地泥泞一片,没有了刚开始的威猛,倒显得有些滑稽。
“威尔,这是我们起义军的特种作战总指挥——扬”艾瑞看来和他很熟,“扬,这是威尔医生”简单的介绍,就像拳击台上的开场白。
“威尔,很高兴认识你”我上前握了握他的手,趁机和他比了比个头,我们两个相差不多。他的手修长而有力,显示出了外科医生的专业素质。
“艾瑞,你真让我担心,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威尔的注意力显然没有在我身上,只是打量了我一下,就把目光粘在了艾瑞的身上。
“威尔,我们是特意来找你的,起义军需要你的帮助。”艾瑞注意到了我的不快,直接说明了来意。
“虽然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可是我也不喜欢暴力,我只喜欢我的专业”威尔的话语柔和富有磁性,我不知道他口里说的女人是戴蒂娜女皇还是他的妻子。他整了整洁白的大褂,略有些发灰的金发衬得他像个博学的教授,和我们一比,更衬托出了他的儒雅和风度。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现在所从事的工作不是在救人,是在维修杀人机器”艾瑞给他讲述了外面发生的一切。
“太恐怖了,我只知道那些士兵是被矿场里的不知名怪兽伤到的,却不知道是女皇自己圈养的这种生物”威尔的手直打哆嗦,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气愤。
“想想这个国家,它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想想你的儿子,为什么他会离家出走。”艾瑞停下话,让他自己思考一下。
“杰瑞”他痛苦地用手捧住头“我从不知道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小时候,他的愿望是做一名合格的外科医生,他是那么可爱------”
艾瑞的话击中了他的软肋,他无力反驳我们。
“让他自己静一下吧”艾瑞和我出了手术室的大门。这时,从西南角的x光室那边传来了一阵枪声。“是荷马他们”我抽出枪,和艾瑞向那边跑过去。
拐过弯,就看到了迪米特里拖着荷马出现在走廊里,我的心一紧。
“荷马中弹了,我们受到了伏击”迪米特里满头大汗。我蹲下来看荷马的伤势。左臂一处贯穿伤,左边的腹部两处中弹,胸口处还有两处凹下去的弹痕,如果不是内衬有凯芙拉的装甲,这两枪就要了他的命了。
“迪米------,我------在哪里——?”荷马微弱的声音响起,嘴里涌出了一股血沫,呛得他连咳了几声。
快速的把他转移到手术室,威尔不亏是专业的医生,马上调整好了状态,指挥我们把他抬到手术台上。
我让迪米特里出去警戒,我和艾瑞在旁边打着下手。
威尔戴上了手术用的手套、口罩,整个人的气势变了。撕开荷马的作战服,他的表情严肃起来:“左边脾脏受损,肋骨断了一根,左臂贯穿伤,增氧、输血。”艾瑞被他指挥的手忙脚乱。威尔用手摸着荷马的胸部,稍一会儿,他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主要器官没有问题,准备手术。”
西南角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艾瑞身子猛地一抖,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可是威尔握刀的手却一丝也没有颤抖,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笔直流畅地在荷马腹部划开了一道口子。
我离开了手术室,强烈的消毒水味道使我的眼睛发涩,我向西南角跑去,离得近了,听到aug独特的枪声,是肯来了。
最后两个敌人被消灭了,他们都躲在x光室的角落,利用厚厚的防辐射门作掩护,屋里黑着灯,这样有人进来时,他们就可以利用夜视仪清清楚楚地打击敌人。
肯把屋外的电闸合上了,突如其来的强光使他们产生了短暂的失明,没有还手就被击毙了。
我们三个等候在手术室的门口,看着时钟滴答滴答的走过一圈又一圈。迪米特里擦着手里的枪,对于荷马受伤,他明显有些愧疚。肯也不说话,把手里的雪茄嗅来嗅去,荷马对他来说,即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的战友。
两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门打开了。艾瑞一脸疲惫走了出来:“手术很好,需要静养几天。”威尔医生也走了出来,摘下手套,对我们说:“比我想象的要好,最大的问题是他几天之内不能参加战斗。”
“谢谢你”我真心对威尔医生说,如果今天没有他,荷马就很难说了。
“扬,东边的学校那里,还有几名敌人”肯听说荷马没事,站起来说:“那个女护士说有几名女皇卫队的士兵去了学校那里,如果他们回来,这里就危险了。”
“威尔,我们会找到杰瑞的”艾瑞拿起枪,一只手扶着威尔医生的手肘,这个动作过于亲昵了,肯和迪米特里一起回头看着我,我则扭头装作没看到。
“我记得杰瑞原来就是在那边的学校上学的,说不定会碰到他”艾瑞没注意到威尔医生的脸色变了,还在接着说。
“坏了,那小子真的可能会在学校那里,我记得上次他离家出走就是在学校里路营过了一晚。”威尔声调紧张起来。
“事不宜迟,我们要快,这边的枪声会惊动那边的敌人,如果杰瑞在那里会很危险。”艾瑞当机立断的说。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威尔主动要求到。
威尔把荷马交给那个红头发的护士,虽然慌乱,但是有条不紊。我站在荷马的病床前,看着呼吸机上下的起伏,心电图的波动平缓悠长,我默默地在心里说:朋友,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我们几个出发去学校那里,离得不远,动作快的话,今天晚上就回来了。
——争取每一份可以争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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