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夜(2 / 2)

“火一下就着起来,救人要紧,消防车还没来吗?”

火,让那个冬天的夜晚恍如白昼,就像回到夏天一样,小小的雪花还没落地,就化成水蒸汽,回到天空。

听到身边人们的议论,快斗的脑中一片空白,失误,火灾,爸爸,怎么可能……“爸爸……”说着,他推开周围挡在面前的人,飞奔着,冲进冒着浓白烟的剧院。

“喂,危险,不要过去。”周围的人们试图阻止,可快斗什么也听不见。

“快斗……”青子想要追进去,可受伤的腿这时却痛起来,倒在地上。“快斗……”

冲进剧院的快斗推开门,火舌一下窜出来,快斗用手挡着,眼睛被烟熏得睁不开,身上的衣服变成黑灰色,勉强睁开眼睛,快斗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整个舞台被火包围,火光中似乎有一个黑色的人影,舞台上方悬挂的横幅被烧毁,只看见‘黑羽盗一’的名字被火光一点点侵蚀,“爸爸……”快斗向舞台冲去,火焰无情的吞噬着快斗的身体,可快斗却丝毫不觉得被炙烤的疼痛,头上的屋顶坍塌,在快斗面前扬起灰层,“爸爸……”快斗眼前的画面变的模糊,倒在地上……

雪,越下越大……

消毒水的气味……快斗的眼睛缓缓睁开,一眼就看见病床旁边的黑羽千影,“妈妈……”吃力的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快斗,你醒了啊。”一脸憔悴的千影见快斗清醒,放下心来,赶忙帮快斗整理一下后背的枕头。“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爸爸,爸爸他人呢?”年幼的快斗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切,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急切的寻问千影。

听快斗问这句话,千影别过头去,“快斗,你爸爸他……”,双肩微微颤抖着,“魔术表演发生失误……死……死了……”哽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快斗摇着头,拔去身上的输液管,掀开被子,“我要去找他。”情绪激动。

‘啪……’并不太响的声音在病房回荡。

一个巴掌,快斗捂着脸,这是他第一次被打,他愣愣的看着千影,千影的泪水落下,紧紧抱住快斗,“我已经失去盗一了,我不想再失去你,快斗……”

“妈妈……”快斗看着黑羽千影,平静下来,冰蓝的眼眸无尽的悲伤,“对不起……”

“我去叫医生。”千影擦去眼泪。

千影刚离开,青子推门进来,一进病房,青子立马跑到快斗的床沿,“快斗,你没事吗?”看着快斗的眼睛红红的,可见,她一直在哭。

“快斗,你没事吧。”中森银三也跟着走进病房,一脸的担心。

“伯父,青子……”快斗看着为自己担心的二个人,深吸一口气,灿烂的笑容,“怎么可能有事呢,到是我,昨晚拉着青子跑去看演出,让你担心了,中森伯父。”

“没事就好。”中森警官摸摸快斗的头,慈爱的说。

看着扑在床边流泪的青子,快斗一阵心痛,变出一朵玫瑰,“青子,别哭了,真的很难看呐。你一会儿还要上学去呢。”

“快斗……”青子小声啜泣着。

“还要问你借笔记,记得笔记上的字漂亮一点哦。”快斗装出教训的口气。“真是,你也该练练字了。”

“那是你吧……”青子看着眼前恢复生气的快斗,破涕为笑,太好了,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快斗,“那我今天放学再来看你,到时候把老师的笔记和作业带给你。”

“好。”快斗看着青子的笑脸,心里暗暗发誓,我不会再让你流泪的。年幼的两个人,手指勾在一起。

无法忘却的过往……轻轻的叹气,快斗收起书桌上散着的东西,“青子,这次你又要一个人留在家中了吧。”快斗合上电脑,人向后仰去,闭起眼睛,垂下的手不小触到台灯开关,光亮消失,周围的一切瞬间没入黑暗,“不过,这样更好,我并不希望在那里见到你,不希望用基德的身份与你相见。”自己是累了吧。

2922天,八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当年稚嫩的男孩已不再,现在的快斗化身新基德,成为一个不输盗一的魔术师。灵活的手指上因反复练习魔术而形成的细小的伤口早就结痂成茧,摸上去有些粗糙。可是,心里的伤口即使再过十几年,几十年,都不可能结痂成茧,恢复如初……是谁说的,时间可以治疗一切,那其实只是用遗忘做借口,将痛苦埋藏在心底最深处。是的,用那天下的大雪,用无数个夜晚疯狂的魔术练习将心中那道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口埋藏。可是,为什么,即使这样渺小普通的愿望,现实都要粉碎……盗一老爷,是被人杀死的……伤口本还未干透的血迹再次蒙上阴影,重新撕开旧伤口,“父亲,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些黑乌鸦……”快斗悄声喃喃。

‘吱呀……’快斗的房间门被人推开,打破安静的沉思,一个人影走进快斗……一把揪过他的耳朵,“黑羽快斗,给我醒醒,起床了。”

“痛痛痛……”快斗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对站在自己身边的青子大叫,“你这个女人,一大清早的,不让人安安稳稳睡觉,什么意思啊!”原本只是想休息一会儿,这都不让么。虽然是发脾气的声调,但快斗嘴角却是上扬的快乐,出卖了他的真心。真是,青子这家伙,整天都那么有精神。

青子拉开窗帘,温暖的阳光立马充满了房间,刺的快斗的眼睛有些痛,睁不开。青子生气的说,“什么吗,你要感谢我才对,是人家好心才来叫你起床,好好看清楚时间,上学要迟到啦,你还不换校服么?”双手插腰,青子环视房间,“我说,你也应该整理一下,怎么这么乱。”

快斗半鱼眼,“多谢你操心,大婶……”伸个懒腰。

“谁是大婶啊!一副睡不醒的样子,真怀疑你晚上都在干什么……”青子蹲下身体,将地上的书和杂志捡起。站起来的时候,目光正好看到那幅巨大的黑羽盗一变魔术的照片,长长的睫毛垂下,极低的声音,“伯父过世,已经八年了呢……”刚出口,青子立马用手中的杂志捂住嘴,看一眼旁边的快斗。呼,还好,快斗他似乎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青子移开捂着嘴的杂志,松了一口气。盗一伯父对于快斗来说,是最尊敬的人,如果提起,心情一定会变糟吧,她最不希望的事就是看到快斗他那阳光快乐的表情消失。

青子她还记得那时的事吗?青子所有的一举一动都被快斗看在眼中,虽然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异样,但冰蓝色的眼眸划过一丝复杂的思绪,快到甚至都无法察觉。调节好心情,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快斗依然一脸没心没肺坏笑,突然,“啊……青子你……”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受到惊吓的夸张表情,“喂,快说,你是怎么进我家里来的啊?”

“从正门啊!”青子理直气壮,将手中的杂志放到书桌上,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千影伯母给我的。”快斗成功转移开青子的注意力。

联想起之前黑羽千影离开时的玩味的笑容,以及那句,你有的忙了……“妈……妈……”快斗的头上冒出一片阴影,咬牙切齿的走向青子,要去拿她手上的钥匙,“把它给我。”

“才不要。”青子做个鬼脸,一脸胜利的笑容挥舞着手中的钥匙,转身就往房间外跑,“伯母离开前特地要我照顾你的。”

“真是。”快斗嘴角抽搐。

“快下来吧,今天的早饭和中午带的饭盒,吃,鱼……”青子的坏坏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鱼?!”伴着某人的惨叫,晴朗的天空劈下一道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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