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套一次性牙具走进了卫生间,电热水器里的水打开还是烫的。天气热就这点好处,电热水器烧开后,存储的水够他用两三天。冲完澡他没拿浴巾擦干,就这么大剌剌光着走了出来,打开风扇,风呼呼吹向墙壁,带着温度反弹拂在身体上。谢悯坐在没有开一盏灯的房间,摸过了手机。“逸林市局刑侦支队长:联系不上你,回电我。”看到发件人谢悯一愣,切掉界面,再次进入APP,没错,内网通,不是普通短信,不是诈骗短信。他啧了一声,这肯定不是自己给自己发消息这种傻事,那就是正经的支队长挂着副支的顾添了。他抽过电脑打开,进入内网查到了顾添的手机号,他回了一个问号过去。顾添没有问他是谁,很快回复了一条信息:“资料里联系电话改一下。”他打开自己的资料,才瞧见上面的手机电话居然是十几年前入职时所填,他捏了捏鼻梁,不知道说自己大意还是说这系统太人性智能,更新迭代数次依然保持着他最初的资料。他迅速修改了个人资料,短信再次亮了起来。“明天来办公室吗?”谢悯毫不犹豫回复了三个字:“不确定。”清晨的阳光不到8点洒进了房间,唤醒了沉睡中的谢悯。他起身洗漱完毕,将牙刷扔进了垃圾桶,背着双肩包,提着垃圾袋走出了门。昨天医生开了个检查,让他今早空腹去做。租住地距离医院不远,走着三条街,他溜达过去刚好。医院是个二十四小时都门庭若市的地方,在医院躺了一年多,出院后还在不断进出的谢悯深有体会。城市的工作日还未正式开启,这里已经喧嚣吵嚷,他戴着口罩鸭舌帽混着人群走进了大厅,再被人潮推上了电梯。电梯门合上缓缓上升,轿厢里充斥着消毒水味,药味,还有很多不好的味道,他皱着眉头竭尽忍耐。裤兜里传来手机的震动,急需转移注意力的他掏出了手机,是一条没有名字的短信,看号码尾数是昨晚上那人。“人我带回来了,下面不太好办,我看了看准备放了,一瞧就是没满14岁……”谢悯望着轿厢顶明晃晃的大灯吐出了一口浊气。——市局四楼刑侦支队办公室。叶锐翘着二郎腿坐在隔间里,朝着握着手机的顾添扬了扬下巴。“怎么个意思?”“意思就是,你今天老实待着,多半有事安排……”顾添按下发送键,心里默数着数字,刚好数到9,手机嗡一声。“等我。”顾添提起座机按了重拨。“有进展吗?”“送上来吧,还是我们去接?行,我安排。”顾添挂了电话,安排叶锐去分局提人,带回来直接送审讯室待着。叶锐诧异:“他要求的?”“不,我要求的。”十五分钟后,谢悯步伐平稳走进了刑侦支队办公室,坐在靠近门边位置,兼职支队首席秘书的黄玲玲开口便问。“先生,你找谁?”谢悯脚下一顿,眨了眨眼:“我是谢悯。”黄玲玲不由自主被带着也眨了眨眼,福灵心至:“谢队早。”“早。”谢悯一点头走进了里间。黄玲玲长舒一口气,昨天人穿着警服来的,她看到肩章就吓死了,比他们那个白面阎罗王还多一颗星。吓都吓死了,哪还顾得上看脸是什么模样,昨天来了后一直办公室里待着,她一面都没见到,幸好没得罪新领导。叶锐还没回来,顾添恭恭敬敬叫了声:“谢队,早啊,人在审讯室呢,您有什么安排?现在审吗?”他可真的怕谢悯说走,往哪走?叶锐还堵在路上呢……这一走,他骗人不就露馅了?还好,谢悯没有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去联系法医,给他做一个声带神经检查,看是先天性哑还是后天性的,然后测下骨龄确定年龄。”顾添脸色都变了,下面干警只说一言不发,问什么都不说话,从头到尾就嗯了一声,确定是自己抢劫的。谢悯什么都没问,却直中关键,他再一次确定当天谢悯出现在那里绝非巧合。谢悯埋头打开笔记本,没听见顾添回应,转过头补充了句:“你亲自带着人去,别交给其他人。”“前天你为什么在那里?那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吧?”谢悯对这个抢劫犯的关注了解超出寻常。哪知道谢悯一点辩驳都没有,手伸到他面前的桌上摊开。“要不,你抽点我的血顺道验个DNA?”顾添一把握住谢悯的手指给他摁回了掌心:“这就不必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