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添送她去机场临出门前, 她拉着谢悯的手叮嘱他要注意休息, 加强营养, 别太劳累。那涂着蔻丹的修长手指捏在谢悯日渐深色的手掌上,对比强烈。对于顾添来说, 简直辣眼睛!他拖过母亲的手:“妈,走了, 飞机要起飞了。”韩女士临出门还不忘记回头:“小谢啊,顾添不懂事就拜托你了, 工作上生活上多提点他。”谢悯脸上堆着笑, 嘴巴咧得都要酸死了, 情绪饱满地回应着。心里当然又是另一个想法:顾添那东西还用他提点?那可是太有主意了,他现在都怕哪天就被顾添卖咯……——清明已过,立夏未至, 逸林市的气温却颇有了盛夏的架势。午后, 明晃晃的太阳挂在空中照得人睁不开眼。望海大道上静悄悄的, 放眼一望前后一公里瞧不见一辆车, 人自然也是看不见。柏油马路就像要被烤着了似的散发着干燥的气息,远处的海浪有气无力拍打在岸边, 再没了冬日里张狂的怒吼。市局门亭里老大爷坐在椅子上,手臂撑着头, 闭着一只眼睛打着盹。他睁着的那只眼睛余光不断扫过门口,扫了半个多小时, 他坐不下去了, 拉开门走到了大门边, 隔着档杆朝外吆喝起来。“知道这是什么地吗?认识字吗?你鬼鬼祟祟在这晃悠老半天了,想干嘛!”远处一个穿着素色粗布短袖衬衣,黑色长裤,蓝色盘扣布鞋的妇女急急走了过来。因为走得太过着急,带起的小风吹得她搭在额前的一缕花白头发不断晃动。“领导,我……我……”老大爷一挥手:“别叫我领导,我就是一看门的。你没事赶紧走,可别在这瞎晃悠。”“我……我有事。”妇女捋了一把额前的头发挂在耳后。“什么事?要报案打110,或者去派出所。要举报给我材料。”“派出所管不了,110管不了。”大爷乐了,什么事,110都管不了??“大事,死很多人的大事……”妇女见大爷不相信他,顿时急得不断跺脚。大爷一伸手:“你可别唬我,你唬我没事。你要糊弄警察可是报假案。”“我没报假案,真的死人了……”妇女双手不断上下哆嗦,嘴里反复强调「死人了」。大爷见他这样回到门卫室提起了话筒:“我跟你说,我可以帮你找警察同志,但是你得如实反映问题,可不能没影的事瞎说啊。”大爷嘱咐完正巧电话通了,他说了几句挂掉了电话。不多会,黄玲玲从办公楼里跑了出来,一路小跑到了门卫室气喘吁吁。“大爷,人呢?”大爷伸头一看,妇女早不见踪影了。“嘿?玩我呢!”大爷气冲冲打开门闸冲了出去,到了马路上两头一望瞧见了蹲在一棵大树下的妇女,他走过去拍拍肩膀。“你不是要报大案吗?警察同志给你找来了,你还报不报了?”妇女「啊」了一声,似乎很是意外。黄玲玲也跟着出来了,见着妇女微微弯腰有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妇女一抬头看见是个姑娘,松了口气,结结巴巴的答应了一个「诶」。黄玲玲把自己的工作证给她看了眼。“阿姨,你是有什么情况要给我们反应吗?”“嗯?啊啊啊,对对对,姑娘我只跟你说……”黄玲玲点点头扶起了妇女,带着她一路走上了市局四楼。妇女一跨进门,瞧见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审讯椅吓得连连后退。“你们别抓我……”“阿姨,您别紧张,主要是别的地都没了,我给您端个椅子来,您稍等一下。”黄玲玲带上门急匆匆走回办公室向顾添汇报了情况,顾添一挑眉。“那就你先问着呗?”“那我自己找人一块了啊。”顾添嗯了一声。黄玲玲走出去就叫了陆斯,卓一鸣一听问她:“有事干嘛不叫我?”黄玲玲斜了他一眼:“你那长相让人没安全感……”黄玲玲端着水杯,陆斯提着椅子走进审讯室,妇女瞪着后面跟着进来的陆斯,起身作势要走,黄玲玲一手将她摁在了椅子上。“阿姨,您别紧张,他就是负责记录的。没事……”“他不算警察?”妇女狐疑。黄玲玲含含糊糊没有正面回答:“他就是专门做记录的,算我秘书。您有什么话跟我聊就成,他不说话的。”陆斯十分配合低着头把椅子放下,悄摸摸的坐在了黄玲玲旁边。妇女仔细打量了他半分钟,看他一点都没有抬头的意思,闷着头开电脑,整理本子,就是不看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