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念念有词,诸如什么:“我挺好的,别担心,工作都很顺利。”“爸爸缺什么托梦给我,我给你买。”“我来不了让叔买来捎给你。”顾添琢磨,谢悯口里的「叔」估计就是谢悯父亲的好友。几大包衣服烧了不短的时间,大概谢悯有些着急了,后面都是几件薄的混一块扔进火堆。“诶,那是什么。”顾添忍不住伸出了手想要抓一把。一堆深色的衣物里,夹杂着一条浅蓝色的织物,似乎还有红线绣的字。谢悯一把撩开了顾添的手:“傻子,火里抓东西不怕被烧伤吗?”“诶,那是什么?是不是弄错了?”就这么两句话间,那条浅蓝色的东西只剩下一个角。“以前用过的毯子,凉被之类的吧,没细看,我看着能烧的都带过来了。”顾添「哦」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墓碑。两个人在墓园待了两个多小时,谢悯终于完成了此行最重要的事宜,对着父亲的墓碑再次叩拜后和顾添走向出口。“你饿了吗?”顾添掏出纸巾帮谢悯擦干额头上的汗水。“有点,我带你去吃东西去。”大概是事办完了,心里放下了,谢悯这会才觉得饿。发动汽车,顾添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为什么在你家没有看到你妈妈的照片,墓碑上也没有看到你妈妈的名字?”“我没有妈妈。”谢悯轻描淡写地回答。“啊?”顾添十分意外,都是妈妈生的,没有妈妈难不成还真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其实,我父亲一生未婚,为了我也算自毁前程……”谢悯的语气很是内疚。顾添不由的松开了脚下的油门,放缓了车速。“我们其实以前不在这里居住,在我三岁前,我和父亲在距离这里一百多公里的另一个城市。因为我一切都改变了。我是我父亲出差时,在外地路边捡回来的弃婴。”「弃婴」两个字,谢悯说得十分轻描淡写。谢悯的父亲捡到谢悯时,早已年过三旬,工作繁忙一直未婚,以他的说法看到谢悯一下觉得心都化了。一个单身的刑警,不明不白带回了一个孩子,虽然他对外说是亲戚病故,托孤于他,但是闲言碎语依然不少。谢悯三岁那年,父亲因为表现突出得到了晋升的机会,而他却放弃了,用晋升换来了调动的机会,带着谢悯来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小县城。这里的刑警队对谢悯父亲的优秀早有耳闻,自然是热烈欢迎,按政策办理了收养,解决了谢悯的户口问题。谢悯在这个完全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开始和其他孩子一样的成长。读书,考试,闯祸,挨打……谢悯虽然也有顽皮的时候,不过读书一直没让父亲操过心,成绩名列前茅,生活规矩独立生活能力很强。他的童年除了父亲经常出差,和其他孩子表面看起来并没有太多不同。“其实我很早就知道我不是亲生的,那会我可能刚上初中?有天我爸突然就告诉我了,跟我说要好好读书,以后如果想找亲爹妈了,才能有能力去找。”“你爸直接跟你说的?”顾添十分诧异。“对,但是我说,我没有其他爹妈,就只有你这个爸爸。要给你养老送终,你活着我养你,你死了我埋你……”虽然谢悯在成长中从来没有听到关于自己身世的非议,但是当他父亲跟他说时,他居然一点没有怀疑,他父亲是在开玩笑。反而是不假思索,郑重其事地回答。“然后呢?你爸有没有感动的掉眼泪?”“没,他给了我一巴掌,说老子还年轻得很,什么养老送终。老子养你也不是为了图你养老送终,就你读书那费劲的样,以后别回来坑我就行……”多年前的两父子就以如此轻松的对话,揭开了也许很沉重的一段过往。顾添无从考究谢悯当时的心情,但是以现在来看,两父子和亲父子并无区别。谢悯指挥着顾添,先把车开回小区里停好。“这个小地方,一会下班了就该堵车了。整个县城也没多大,我们走路出去逛方便点。”“吃什么?”顾添一合上车门先关心吃的,这一路爬山下坡,去的路上东西全是他提的,他早饿得不行了……“你不是喜欢吃辣吗?嫌弃路边那种小地摊吗?”顾添短暂地迟疑了一下,立刻表态。“不嫌弃,不嫌弃,好吃就行。”谢悯「呵」了一声,睨了顾添一眼。“嫌弃也没办法,小地方,条件有限,五星级是没有的。只有路边摊,说不定吃了还拉肚子……”顾添大咧咧一手勾上谢悯的肩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