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妞儿啊?”小归一脸憧憬。“你去师部交待一声。”苏浴梅一言不发的走开。小归沮丧:“不带我去啊?”庭于希恼火,声音压得很低:“你送太太回去!”榻榻米上,精锐师的中国军官们醉眼迷离。醇和的清酒未必合他们的胃口,咿咿呀呀的‘长呗’、‘清元’,他们也听不惯。让这些男人心摇神驰的是,柔情似水的日本女人。每人身边都依偎着穿和服的‘游女’,周围是偶人般起舞的艺妓和舞子。庭于希身边的‘太夫’不停斟酒,他酒到杯干。沟口五石雄拍手:“好!”天刚黑,酒已半酣。沟口五石雄拍拍手,那些‘游女’们恭顺的将身边的男人扶进早已备下的休息室。沟口起身拉开门,门口一个便装的日军少佐立正行礼。“都准备好了么?”“八点一刻,两边同时动手!”精锐师指挥部接到一个电话。归陵高听到苏浴梅的声音,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他在么?”“师长还没回来。”静了一下,苏浴梅说:“哦,那没什么了。”“太太,先别挂!”没人比归陵高更了解庭于希,他抓紧话筒,“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嗯……今天的裙边、海参都新鲜,马嫂多买了些,晚上家里做‘八仙过海’。”归陵高静静的听。苏浴梅似乎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不知道他回不回来……”“好了,太太!我会告诉师长。”放下电话,归陵高兴高采烈,忙拨通另一个号。电话一直不通。此时的归陵高并没疑心,只以为自己记错了鸿禧的号码。娇媚的‘太夫’沏茶、铺床。庭于希坐在一边,一支接一支的抽‘哈德门’。她在旁边跪下,柔顺的按摩他的肩颈。拉门外有人喊:“我要见我们师长!”庭于希听出是小归,就是一愣,起身出去:“你来做什么?是不是家里……”“太太打电话来,说……”“说什么?”“问你要不要回家吃晚饭。”“真的?”“真的。马嫂烧了……”“她自己打来的?”小归连连点头。庭于希静默一会,突然笑了几声。烟蒂丢在地上:“走!回家。”沟口五石雄大惊,碎步跟上:“庭师长,庭师长——”庭于希已下了楼梯:“我还有事。”沟口回手就是一个耳光,“你怎么让那个人进来的!”便衣少佐动也不动,“我现在去追!”“算了!”沟口冷静一下,“多数军官还在这里,不能打草惊蛇。庭于希,跑不了。”庭府。马嫂警惕的看着苏浴梅:“太太,外面有位姓黄的先生,一定要见你。”不等苏浴梅反应,黄全禄已闯了进来:“浴梅!快跟我走!”不由分说,拽了她就往外跑。马嫂挪着小脚在后追:“太太,太太——”两人刚出门,轰然一声响,四合院顿成火海。苏浴梅惊呆:“这……”“庭于希多行不义,看见了吧,日本人要炸死他!”她喘息了一阵,惊甫初定:“你怎么知道?全禄,你替日本人做事?”“律师公会的周理事亲日的,我是他的副手,无意看到机要文件。别问了,快跟我走!”“我这么走了,于希会担心……”“他会担心你?这么晚了,还出去花天酒地?”苏浴梅怔了下。“你有没有什么随身的……首饰之类?”黄全禄突然动念。她一时不解,摘下头上的钿花簪。他一把夺过来,丢进火里。“你做什么?”“这样,庭于希会以为你已葬身火海。”黄全禄坐进停在街口的汽车,把她拉上来。“不行,我……”“你就解脱了!”“我爸妈……”“庭于希不会难为他们!你先离开北平躲一阵,我来安排。”“总不能躲一辈子!”“放心吧,日军志在华北,不日有所行动,庭于希他自身难保。”汽车风驰电掣驶出城。作者有话要说:☆、第 9 章九、庭于希坐在车里,惊天动地的爆鸣声。八点一刻。司机说,声音是在南,小归说,不对,声音在北。庭于希吼道:“开快些!”远远可见围了无数消防员,浓烟未散。庭于希一脚踹开车门,冲了出去。消防队长急于讨好,说:“报告庭师长,这是火里捡到的!”递上簪。“人呢?”他咆哮。“里面好多枯尸,焦烂难辨。”几辆军车依次停下。满脸泥汗的一营长马天泰一把甩脱帽子:“师长!”庭于希缓缓蹲在地上,紧紧握着那支簪,簪尖入肉,他发狠的攥紧拳。“师长!”马天泰‘扑通’跪倒:“都死了!鸿禧大爆炸,整个精锐师的将官都炸死了!”庭于希猛抬头:“什么?”后下车的是副军长秦德纯,他快走几步按住庭于希:“你听我说,要镇定,这是一场阴谋,沟口那些人打着商人障眼,其实都是军统……”庭于希霍地站起,秦德纯没防备,腰中配枪已被卸下:“你干什么?”“闪开!”庭于希瞪圆眼,凶光大现。“你听着,宋军长特意派我来,叫你不要冲动……”“滚!”庭于希挺枪顶在他脑门。秦德纯没敢擅动。庭于希一手持枪,一手打开车门,坐进去。小归忙跟着上去。车转了急弯,飞一般开走,秦德纯跑了几步大喊:“你小子是他妈的去送死!”精锐师指挥部。门岗守卫们喊:“师长!”庭于希往里走。聚集厅中的官兵们喊:“师长!”他仍一言不发。器械库铁门大开,庭于希拎出一挺捷克式轻机枪,转身向外。官兵们呼啦围住:“报仇,我们跟着你!”“让开!”庭于希一挺机关枪,“谁也不准来!”“师长……”“你们给我听着,日本人杀了我老婆炸死我兄弟,我今天,报的是私仇!”庭于希扔开军帽,“我对不起这上面的青天白日徽!你们有家有军籍,谁也不许趟这趟浑水!”车一路进了丰台镇,竟无日军阻拦。有人截车,都是鸿禧爆炸劫后余生的精锐师军官。“师长!我们命是捡的,豁出去了!”庭于希想了想:“上车!”黄全禄开车一直出郊。人潮涌动,好多平民过了卢沟桥,直奔宛平城。车难开动,他停下,拉住一个人问:“怎么了?”“丰台那边爆炸,不知是不是日本人闹事。”“丰台?哪里?”苏浴梅从车中探出身。“不知道啊,好象是笑淑里胡同。”苏浴梅推门就下车。黄全禄发急:“你去哪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