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虽是他的母亲,整日面对佛像静坐,也猜不透她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得想个法子,早些将虞家收为己用。仿佛出了他的心思,崔暗嘴角微动,不动声『色』提醒:“听说洛州四县遭遇风灾,朝廷正要派人押送粮款前去赈灾。”宁檀白了他一眼,哼哧:“说这个作甚?现在孤哪还有心思议国事……”想到什么,他脚步一顿。“有了。”宁檀细窄的眸中闪过一抹算计,招手唤崔暗。一番耳语后,他问:“记住了?”崔暗敛目盖住眼底的讥嘲暗『色』,颔首:“臣这就去办。”宁檀这心满意足瘫在座椅中,眯眼狞笑。只要计划成功,别说拿下虞渊,便是他的两个女儿也得乖乖东宫下跪求饶。想到一直没能吃到嘴的虞家姑娘,宁檀下腹涌上一股燥热。“等等。”他唤住崔暗,“个勾引孤的赝品呢?就姓赵的个,你把她弄宫。”崔暗停住脚步:“此女为德阳长公主所厌,德行不淑,无法封为良娣。”“就让她做最下等的妾婢,反正只是个赝品,随便玩玩也罢。”宁檀不耐啧了声,等虞家个正主了,自就用不上她了。闪电撕破夜空,将京城楼台殿宇照得煞白。疾风乍起,又是骤雨将至。……清晨,雨霁天青,阶前水洼倒映着树影浮云。虞灵犀坐在妆台前出神,冷不防听身后为她梳发的胡桃:“奴婢发现小姐近的气『色』越发好了,白皙透红,像是含春放的桃花一样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虞灵犀想起昨日在密室里的情景,斑驳荒诞的零碎记忆像是『潮』水般涌,烧得她脸颊生疼。在摄政王府的两年,从都是她取悦宁殷,宁殷享用她。偶尔他心情好时,也会耐心逗得她脸颊赤红,和昨日又有极大不同……哪里不同呢,虞灵犀说不出。她只知从禅房出的漫长竹径,她都无法直视宁殷片被洇湿的暗『色』下摆。万幸日下雨,细雨斜飞打湿衣,倒也不会让人起疑。宁殷说此毒还有一次发作。前两次已是要了半条命,次还不知会折腾成什么样……莫非,又要去找他?前世做了两年笼中雀,虞灵犀惜命得很,倒不是介意世俗礼教束缚。她只是不甘心屈服『药』效,走前世老路。前世以『色』侍人是迫不得已,这辈子不清不白搅和在一起,又算什么事呢?想到此,虞灵犀定神:“胡桃,你去我抓几味降火去燥、清热解毒的『药』煎了,越多越好。”胡桃抓着梳子,眨眨眼:“小姐哪里不舒服么?是『药』分毒,可不能『乱』喝的。”“近天热,我心燥难安,需要降火。”虞灵犀胡『乱』编了个理由,虽不知解『药』,聊胜于无。胡桃放下梳子出去,不到一盏茶,又转了回。“小姐,赵府的表姑娘了,说要见小姐。”胡桃请示,“大小姐正横刀挡在外边,让我问小姐,是将她绑了小姐谢罪,还是直接剐了?”赵玉茗?虞灵犀思绪一沉,还没找她算账呢,她倒自己送上门了。府门前,虞辛夷大刀阔斧坐在阶前,将出鞘的佩刀立在上。虞辛夷身后,两排侍卫按刀的按刀,拿绳的拿绳。赵玉茗被她的气势骇得面『色』苍白,俨弱不禁风的模样。见到虞灵犀出,赵玉茗眼睛一亮,细声:“灵犀表妹……”虞灵犀一听她故作柔弱的声音,便直犯恶心。“岁岁,你出作甚?”虞辛夷起身拦在妹妹身前,冷,“不用你出面,我替你料理她。”虞灵犀面『色』平静扫了赵玉茗一眼,方:“阿姐,我有话想问她。”水榭,虞灵犀径直落座,也没招呼赵玉茗。赵玉茗便尴尬站在一旁,唤了声:“灵犀表妹,我知我们之间有许多误会……”“误会?”虞灵犀乜了她一眼,“春搜之时,众人的马匹皆中毒受惊,只有求胜心切的你和赵须没事,这是误会?”赵玉茗张嘴欲辩,虞灵犀却不她机会:“德阳长公主寿宴,我处处小心,却还是中招晕厥,落入赵须手中,这也是误会?”“是宫婢将你错认成了我,将你带出公主府的,真的跟我没有系。”赵玉茗泫欲泣,“我是替你受罪,被太子……我亦是受害之人,表妹怎可如此怨我?”听她颠倒黑白,虞灵犀简直想笑。她不明白,前世的自己怎么就没出,赵玉茗是这等表里不一的蛇蝎之人?“你知我嗜爱辛辣,亦知寿宴之上,我唯一不会提防的人便是薛岑。日长公主寿宴,我见你缠着薛岑聊了许久。”虞灵犀站起身,『逼』视赵玉茗,“还要我说得更清楚些么?薛岑随身携带的椒盐渍梅子,便是时被你掉包的,对么?”赵玉茗绞着手帕,心虚『色』变。虞灵犀便知,自己猜对了。日从寿宴归后,虞灵犀便反思了许久。德阳长公主因为太子佛堂偷腥之事震怒,则说明她对太子的意图并不知情,不可能在虞灵犀的酒菜里动手脚……么,对她下手的人只有可能是赵家人。宴席上虞灵犀并未吃什么历不明的东西,唯一例外的,便是薛岑夹在她杯盏里的两颗梅子。再联系之前赵玉茗为要缠着薛岑说话,为要分散他的注意,一切疑『惑』都迎刃解。甚至前世……前世在赵府饮过的杯香茶,她在长公主寿宴上也闻到了一模一样的茶香。前世,姨父已经靠着献美人巴结宁殷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如此家缠万贯的赵府,为会用四年前就出现过的陈茶招待自己?或许原因只有一个:种茶够香,香到能够遮掩毒-『药』的苦涩。思及此,虞灵犀嗤笑出声。笑她前世战战兢兢提防宁殷、恐惧疯子,到头杀死她的,却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大善人”。若真是赵家做的,她绝不忍让!赵玉茗一直在小心观察虞灵犀的神『色』,不由心虚:“一切都是赵须安排的,我以为他只是想教训你出气,不知他竟存了样的心思……”见虞灵犀抿唇冷笑,赵玉茗声音低了下去,泪眼连连:“我知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我已被封了东宫奉仪,后日就要入宫侍奉太子殿下,此生都不能再出宫墙,更不会和你争抢什么了……”想起低贱的“妾婢”身份,赵玉茗眸中隐忍着强烈的不甘,更咽:“我今日找你,并非奢求你的原谅,只是想在入宫前问个明白,赵须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倒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套话?虞灵犀沉静:“如果不是畏罪自裁,表姐不亲自去问他?”赵玉茗一颤:赵须已经死了,虞灵犀说的“亲自去问他”,莫非是暗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