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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虞府门前,片刻,侍从将车帘掀开,露出了车中端坐的静王殿下……以及,他怀中酣眠的虞灵犀。车中纱灯昏黄,宁殷俊美深刻的面容隐在晦暗中,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揽着睡得面色绯红的虞灵犀,将裹在她身上的狐裘紧了紧,方抬眸望向抱拳行礼的虞渊。他低声道:“本王要带未婚妻归府,虞将军没有意见吧。”本该是问句,却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虞渊知道,静王今日在唐公府当众为岁岁撑腰也好,特地过门一趟也罢,都是在宣示主权。他在逼虞家下决心。“岁岁才十六岁,殿下……”“虞将军,本王来此并非是为了征求你的意见。”宁殷悠然打断虞渊的话,“我这人生性凉薄,虞府只是我寄居的一具壳子,没人会对壳子产生恩情。本王要娶岁岁,有一千种方法达到目的,不过因为虞将军是岁岁的父亲,所以本王愿意多点耐心。”虞将军目光迥然,望着宁殷怀中睡得一无所知的女儿,沉声道:“岁岁是臣捧在掌心长大的,殿下要走的路荆棘遍地,杀戮成海,臣怕折岁岁的寿。”“将军大可放心,本王的寿折完了,才轮得到她。”宁殷唇线一扬,“这两日,虞将军不妨和尊夫人商议一番,下月哪个日子适合大喜。”说罢,他叩了叩指节,车帘被重新放下,扬长而去。虞渊腮帮微动,下意识欲追。“夫君。”虞夫人不知在门内站了多久,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虞渊解马缰绳的手,终究慢慢放了下来。“父亲,我去和静王谈谈。”虞焕臣也从门后走出,接过虞渊手中的缰绳,“以后,还有我保护岁岁。”虞渊吁出一口浊气,松了缰绳。听到虞焕臣追上来的马蹄声,宁殷皱了皱眉。“殿下,请留步。”虞焕臣勒马,动静稍稍大了些,惊扰了熟睡的虞灵犀。她动了动身子,宁殷立即将她按入怀中,抬手捂住她的耳朵,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轻抚她的背脊。直至虞灵犀再次睡去,他方冷冷抬眼,睨向虞焕臣。虞焕臣透过车帘,瞧见宁殷轻抚妹妹背脊的那只手,抱拳放轻了声音:“臣有几句话,说完就走。”虞焕臣整理了一番措辞:“当初废太子逼宫,臣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控制住殿外叛党,为殿下清理异党争取时间,不是因为我有多支持殿下,而是有一个傻姑娘以大礼求我,求她的亲哥哥……尽力帮帮七皇子。”闻言,宁殷眸中掠过浅淡的光影。虞焕臣朝车内看了一眼,而后翻身下马。挺拔高大的白袍小将,朝着车中之人单膝跪拜,抱拳认真道:“不管殿下所求为何,请殿下……一定要保护好岁岁。”他追上来,只为这两句话。只为告诉静王,他怀里的这个姑娘有多值得他去珍惜。虞焕臣走后,马车仍久久伫立在原地。没有宁殷的命令,侍从也不敢贸然赶车。宁殷抚了抚虞灵犀的发丝。楼阁上,她轻轻叙述的那个梦如波澜划过,片刻了然无痕。只要他足够强,便没人能伤得了虞灵犀。宁殷温柔哂笑。那个梦,只可能是噩梦而已。虞灵犀迷迷糊糊醒来,一睁眼便对上宁殷乌沉的眼睛。她恍了恍神,惺忪问道:“去哪儿?”“静王府。”宁殷抬了抬指节,马车便继续朝前驶去。“去王府作甚?”虞灵犀起身,狐裘滑下肩头,眼尾勾着睡后的媚,“爹娘会担心。”“不会。”纱灯昏黄,宁殷的嗓音也透着几分缱绻,“带你去看印章。”“印章?”虞灵犀恍惚记得昨天的确提过此事,这么快就刻好了么?……深夜,乐坊中一片歌舞升平。薛嵩熟稔地上了二楼雅间,叩门六声,方在门开的一瞬谨慎闪了进去。“主上。”薛嵩朝着屏风后的人躬身一礼,方沉声道,“静王命王思礼为老太君殉葬,人……已经没了。”闻言,屏风后的人放下手中的木刀和泥人,长叹一声。“唐公府的家产必须拿下。”屏风后的身影动了动,将酒水凭空洒下,祭奠道,“那件事,少不了银两。”“臣再去想办法。”薛嵩道。话音刚落,忽闻门外一声极轻的声响。“谁!?”薛嵩警觉,将门拉开一条缝。手中的匕首堪堪停住,薛嵩眉头一皱,肃然道:“你怎么在这?”“这句话,应该我问阿兄。”匕首横在颈项,薛岑喉结滚动,艰难道。案几上散落着来不及收走的泥玩,而屏风后的人已不见踪影。第84章 第84章 吉日静王府巍峨静谧, 看不到一点上元新春的余韵。寝殿宽敞,掩上房门,虞灵犀就被笼罩在了宁殷的影子中。“你做什么?”虞灵犀嗓子发紧。不是说给她刻了枚私印么, 怎么还脱起衣裳来了。“看印章。”宁殷单手解了腰带, 墨眸中划过微亮的笑意,“小姐这手,不是最会撩拨了么?”虞灵犀被抵在榻上,觉得他此刻的眼睛又疯又漂亮, 多半又是骗她在什么难以启齿的位置盖章。毕竟她今日身体特殊, 自产自销,兴许连印泥都省了。虞灵犀惊异于自己此刻的不正经,但在宁殷面前, 再不正经都是合理的。“这几日真的不行。”她双手抵着宁殷的肩头, 想了想, 又放软声音轻轻道, “难受着呢, 没心思行乐。”宁殷不轻不慢地揉着她的腰窝,没有放手的意思。“去汤池。”他冷俊的面容看不出多少欲-念,却勾得人心痒痒。“这几日,也……不能泡澡。”虞灵犀可不想来一个“满江红”,对身子也不好。宁殷眉尖微挑, 抓起虞灵犀的手贴在自己心口, 极轻地哼笑一声, “眼巴巴想要印章的是小姐,娇气的也是小姐。”“我也不想的呀, 身体的事谁能控制?”虞灵犀小声嘟囔着, 又起身道, “我去外间睡。”她平时睡相乖巧,唯有特殊期间睡得不甚安稳,夜里爱动。上辈子为了不招惹大疯子,每月这几日她都会自觉分床而睡。还未完全起身,手腕就被拽住,她又跌坐回榻沿。“坐好。”宁殷嗓音淡淡的,但有着不容反驳的力度。他起身拉开门,吩咐了两句什么,不稍片刻,便又宫婢侍从陆续端着银盆和热水,捧着沐巾里衣等物进来。虞灵犀一瞥,甚至在叠好的衣物上看到了两条细软工整的……月事布?她轻咳一声,别开了眼睛。侍从们一溜儿搁下洗濯的物件,便躬身安静退出,掩上房门,熟稔得仿若提线木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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