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那边的小姑娘,我也愿意教导她——太会忍耐的乌龟,龟壳都在她的对手手里堆着当材料呢。”“至于你……”姬轻鸿上下打量了钮棋刀一番。目光每落到一个地方,钮棋刀那里的肌肉就反射性地抽搐一下,然后绷紧。直到把钮棋刀浑身上下打量得梆硬,姬轻鸿才遗憾而柔和地叹了口气。“唉,不是我不想教你。只是你已经不年轻,也不才俊啦。”钮棋刀:“……”姬轻鸿拍拍他,善意地提醒道:“你要回答我的话。”“……好、好的。”钮棋刀满脸绝望地附和道,“您评价的极是,我,我年纪又大又废柴。”“不要妄自菲薄嘛。”姬轻鸿亲切地说,“用词精准也是你的一个优点啊。”一路听到这里,言落月真是好悬没有笑出声来。她刚挑选的材料都从指缝间笑掉了!姬轻鸿轻轻瞥了言落月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来吧,不要打扰少年人们比赛,我们一起坐过去叙叙旧。”钮棋刀表情完全裂开。他和这位妖尊哪有什么旧好叙!估计得追溯到自己祖宗的祖宗,才能跟姬轻鸿算是同辈人!夹着连表情都粉碎掉的钮棋刀,姬轻鸿强行把他按进旁边的椅子。男人唇角微挑,拢起自己垂下的白发别在耳后,温柔可亲地絮絮道:“虽然我一看到你们兄弟俩的面,就觉得你们让我很不爽,但你也无需如此紧张呀。”钮棋刀:“……”这句话差点没有当场判决他的死刑。钮棋刀先是浑身绷直,大脑里嗡了一声。随后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无情道修视天地为刍狗,哪儿来的看人爽不爽这回事?“你想得对,我修的是无情道,原不会有这样丰富的感情波澜。”姬轻鸿赞许点头,旋即轻笑一声。“不过,你指点你弟弟选择材料这一步,真是做得非常好。唔……这大概是你们鸿通宫一脉相传的本领吧。”“不由让我回想起三千年前,也是你们宗门的人,他在我面前一连啃了五百三十一枚兔脑壳……令我印象非常深刻。”“……”钮棋刀惊恐地看着姬轻鸿,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作死的人。——谁啊?鸿通宫里还有这种壮士?没事想不开招惹这个男人干什么?!姬轻鸿继续慢条斯理地讲古:“当然啦,那五百三十一枚兔脑壳里,只有一枚是熟的,剩下都是生的。”“唉,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爱吃生食,你们鸿通宫的饮食习惯有点奇怪啊。”钮棋刀勉强点头:“对,就是这样,我们、我们奇怪。”“不要这样拘谨,来了我这里,就和回老家是一样的。”姬轻鸿一边讲故事,一边拍拍钮棋刀的肩膀,热忱地往他手里塞了个二十斤重的龟壳。“好孩子,你先吃着,一边吃一边听我往下说……”“……”在姬轻鸿许多风趣的小故事,和嘎嘣嘎嘣嚼龟壳的背景音中,言落月完成了自己这场考核的作品。眼看言落月推出一架形似飞舟,却头尖尾重的法器,姬轻鸿笑容不减。“这是什么?”言落月行了个礼,坦诚道:“原本以我的起名风格,这件法器本该命名为‘上天宫揽月喷射螺旋前进式火箭或许是炮’。”姬轻鸿耐心追问道:“那现在呢?”言落月言简意赅:“创死你1.0。”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二合一【29w+】这名字实在过于短小精悍, 并且非常直接地表达了言落月的设计理念。一时之间,就连一旁钮棋刀嘎嘣嘎嘣啃龟壳的声音,都不由停下了一瞬。随即, 姬轻鸿就和蔼地微笑着,转头向身旁的钮棋刀投去温柔的目光。钮棋刀立刻端正态度:“咔嚓咔嚓咔嚓……”金丹期修士, 牙口和肚皮全都不同凡响。尽管门牙上已经迸现了一层细细的裂痕,但那个二十斤的大龟壳,居然硬生生地被钮棋刀给啃得只剩一角了。姬轻鸿对言落月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 示意她稍安勿躁。他抚着钮棋刀的后背,像是一个慈和又可靠的长辈那样,递给他一枚新的、目测至少有四十斤重的大龟壳。“来,别着急, 吃完了我这儿还有。”姬轻鸿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后辈,宝石般的赤色瞳孔, 静静地散发着温存的血光。“都说了, 在这里就,和你回老家是一样的。我和你们宗门长辈是老交情了,必不能让你饿到。”钮棋刀:“……”钮棋刀咕噜吞咽了一声,喉结处明显顶起一道形状奇怪的多边形凸包。他极其艰难、极其违心地笑道:“晚辈……多谢……妖尊厚爱。”“不用太客气,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太客气, 那样显得我们之间很生疏。”姬轻鸿提示了一句,顺势拍了拍钮棋刀的后背。他的动作非常轻柔,像是天真的少女正在珍爱地展开自己的妆缎。但在如此体恤的手势下,钮棋刀仍然整个人都像是过了电一般。姬轻鸿的手掌每落在他后背一次, 他就羊癫疯般地打个哆嗦, 冷汗几乎不要钱地顺着额头滚滚而下。托着下巴欣赏了片刻, 大概觉得这一幕趣味有余, 美观不足,姬轻鸿遗憾地摇了摇头。他转而望向言落月,用一种可以启发思路的耐心口吻问道:“你想给我看什么?”言落月瞥了钮书剑的方向一眼:“他的法衣似乎还没炼完……”姬轻鸿笑道:“这没有关系,他很快就会炼完了。”话音刚落,只听“乓”的一声,钮书剑居然错手打翻了眼前的炼器炉。要知道,炼器炉三足鼎立,炉膛滚圆,最轻的也有至少几十斤重。这样都能被错手打翻,也不知钮书剑是慌成了什么样子。炼器炉在地上滚了一圈,炉门正好碰到机关自动弹开,里面刚刚炼制到一半的法衣和材料,一股脑地顺着炉膛流淌出来。钮书剑连忙道歉:“妖尊,我不是故意……”姬轻鸿赞许地轻轻点头:“你看,他炼完了。”钮书剑:“……”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尚未定型、淬火、特别是还没有炼制出两条裤腿的法衣,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憋死当场。强压之下,钮书剑既不敢说自己还没炼完,也不敢穿上这件法衣,任由言落月打断他的腿。他只能可怜又瑟瑟发抖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亲哥。然后,钮书剑就看到,自己的亲大哥正在埋头苦吃,一个眼神都顾不上这边。钮棋刀“嘎嘣嘎嘣嘎嘣”,抱着一个四十斤重的大龟壳低头啃。如果不是裂痕正在渐渐绽大的门牙,光听这闷脆闷脆的声音,还真有点像是在嚼锅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