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雯最清楚他纸老虎的本质,收起手机不温不火地说:“发群里了,你们自己看。”打开七匹狼的群,窦遥点开最新的照片,看到他跟李绪。头顶璀璨漂亮的灯带像银河闪烁,他们俩彼此看着对方,一个是凶巴巴的表情一个却很温和,甚至有点,十拿九稳?总之拍得挺不错。点完保存,他对席雯说:“谢了。”李绪板起脸,就真的很想把他当蚂蚁那么踩死。又玩了几圈之后酒喝得差不多了,方方提议去二楼打台球。李绪在一楼抽了两根烟才冷静下来。上了楼,一进去就发现窦遥半躺在沙发上,眼睛闭着,长腿微屈,背向后仰靠,体态少有的颓废。但颓废也是帅的。……冷静个屁冷静,一秒破功。他走过去先是很轻微地蜷了下手指,然后才凶巴巴地踹了沙发一脚:“死了没。”睁开眼看见是他,窦遥低着声说:“躺会儿,不太舒服。”嗓子还有点哑。“……”是不是傻逼,不能喝逞什么能。迟钦:“绪快来打球啊。”李绪站原地一脸不爽。“你去玩吧不用管我,”窦遥垂下眼皮,“我没事。”“……”顿了三秒李绪转身离开,走到半途感觉有阵凉风吹进来,扭头一看,两边窗户都大敞着。他木着脸朝窗边走去。窦遥闭着眼休息,没一会身上被扔了件外套。把眼皮撑开,只见李绪冷冰冰地瞧着自己,上身就剩件短袖T恤了,“盖着。”窦遥沉默了片刻,觉得拒绝应该会被揍,所以就只斟酌着说了声谢谢。打球的时候迟钦朝沙发努努嘴。“怎么,不行了?”“嗯。”李绪闷声,下巴微撇,“还不他妈是你们,往死里灌他。”“那谁让他自己那么菜的……”懒得再废话,李绪拿起杆直接打了迟钦三局3比0。打完回头,只见窦遥身体往沙发里躺得更深了一些,前额还隐约冒了汗。不会是真的很难受吧。“再来再来,我就不信了。”迟钦正想一雪前耻,李绪却把杆扔给庞雷雷,众目睽睽之下过去把人从沙发上拎起来——然后架到肩上。“走得了吗?”觉得有点丢人,所以他声音挺低,而且很嫌弃。窦遥头往下栽,身体重量完全靠他撑住,喉咙深处说了一句:“不太行。”……你他妈什么时候行过。迟钦:“要帮忙吗?”“不用。”李绪撇了一眼,到底还是独自把他弄出台球厅。陈楠在后面望着,扭头问庞雷雷:“刚才上楼的时候还走得挺稳,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害。”庞雷雷说,“上头了呗。”抵着颈窝的额头湿润,皮肤温度还有点高。李绪木着脸把人扛走。难顶。明明是个病秧子,骨架居然沉得要命,气息也沉得要命,裹着酒气的呼吸全喷在自己颈间。“敢吐我身上就把你五马分尸。”“那你别架我回房间了。”窦遥肩膀压着他,说话时喉结滚动的感觉巨明显,嗓音还自带震颤,“房间太远,送我到楼下吹吹风。”李绪侧脸看过去,没想到窦遥居然是睁着眼的,两人在昏暗的楼梯对视了两三秒。感觉到腰间的手臂收紧,李绪瞬间回过神。他隐隐咬牙:“行啊,把你从楼梯上扔下去怎么样?”窦遥胸腔轻微震动,在尽量克制。……笑你爹啊。住的地方在这栋别墅后面,要绕二三十米的路再上楼,万一真吐半路上确实麻烦。李绪绷着眼皮将人扛进了花园,又顺手扔进秋千。窦遥半躺半倚,长腿结结实实地踩在草坪上,肩背松散地靠着木椅,身体被秋千惯性带得前后摇晃。李绪用手稳住秋千绳,皱着眉盯了他一会儿,然后说,“我走了。”下一秒袖口就被人扯住。余光瞥到窦遥骨节分明的手指,李绪抿紧唇,用力抽出袖管,“妈的。”然后恢复面无表情。“能不能——”“不能!”窦遥无声地抬了抬嘴角:“我都还没说完。”“我管你说什么,”李绪头都没回,双手插兜硬邦邦地站着,“反正就是不能。”窦遥倚在秋千的木条上,全身都松松垮垮的:“能不能陪我坐几分钟。”“不能,滚。”夜晚的月光像绒毛一样覆在李绪脸上,像给他增加了一层柔软滤镜,那副不肯转过来的死人脸也没那么明显了。忽然窦遥偏头沉闷地咳嗽了几声,听起来不像是装的。余光发现他好像要倒,李绪迅速过去把人拎正,“你他妈的……好好坐着会不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