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有。”顾许不勉强,说:“没有算了。”周露帮她买了蒸熟的玉米和AD钙做替代。上车前,顾许又让周露带她去取款机取钱。周露不进去,在外面帮她守着,在她进去之前提醒她:“不用取太多,在村里也不怎么用得上。”顾许点头,她也没打算取多少。出来时,周露看见她包里鼓鼓的,顾许说:“只取了五千,是我包里已经塞了太多东西了。”周露:“……”顾许:“我取太多了吗?”周露说:“你存点回去?”顾许掰着手指头跟她算,“周医生,我住在你家,还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你还给我洗衣服,还……”后面她没好意思继续说,她察觉周露看她的神情冷了下来。“我总要帮你补贴点家用,不然,我觉得太占你便宜了。”顾许扯了下周露侧衣摆,小声说。“你也吃不了多少。”周露道,“不用跟我算那么清楚。”顾许茫然地眨眨眼,“啊……?”*回到车上,顾许也没想明白周露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样的情况可以不用算那么清楚呢。顾许回忆她自己算不上丰富的人生经历。曾经她内疚自己拖累爸爸妈妈时,爸爸妈妈跟她说:“许许,你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亲人之间,用不上算那么清楚。跟周思佳还是好友时,她在金钱上从不吝于给与,周思佳推拒时,她对周思佳说:“我们是好朋友,不用算那么清楚。”跟贾清在一起的短暂一个月,贾清送她礼物,她每次都会回礼,贾清也跟她说过:“情侣之间不用算那么清楚。”她跟周露又算是哪一种呢?好像并不属于上面任何一类。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她和周露的关系。从她发现自己喜欢周露那一刻起,周露就不仅仅只是爸爸的学生,她的粉丝。她可以认为是周露也喜欢她,所以想对她好吗?顾许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在一件事上摇摆不定,周露喜不喜欢她这件事,她已经纠结了不知道多少遍。她一边吃早餐一边想。“AD钙。”周露拆了吸管替她插上,从旁递过来。顾许扭过头,没有接,她两只手都抓着玉米,脑袋里又想着事情,一时没意识到还可以腾出手来接。周露手往上抬了抬,吸管送到她嘴边,她张嘴,喝了两口,说:“先不喝了。”周露才把手撤开,等她吃完再开车。“你不吃吗?”顾许突然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吃。“吃过了。”周露说:“我到得早,你出来前就吃完了。”顾许点头,咬一口玉米,又问:“你今天是不是又请假了啊?”“嗯,跟上次一样,请了半天。”“我好像害你请了很多次假。”顾许愧疚道。“没事,都能补回来,可以用周末补。”每次周露说没关系或者没事时,她心里会更不安,她什么也没给周露,总是周露在包容她,在对她好。她停止进食,将包包从肩上取下来,郑重其事交给周露。周露不解地看着她,她迎上周露眼睛,认真道:“这里是我全部家当了,在桃源村的这段时间,这些都交给你处置了,周医生。”周露还是没有从她手中接过包,也没有低头看包一眼,只是看着她的脸,问:“你呢?”“啊?”顾许没听明白她在问什么。周露忽然笑了笑,接过包,道:“先替你保管。”顾许摇头,“我是说里面的东西你都可以用,周医生。”“里面有什么?”“我的身份证,银行卡,现金,还有……”顾许说着从周露手里抢回包,把塞在里面的几片护垫拿出来,紧紧握在手心。但周露还是看到了,问她:“上次你的生理期是不是没有按时来?”“你还记得啊?”顾许觉得有点尴尬。周露道:“嗯,我记性很好。”顾许:“……”“镇上有个老中医,我带你去看看。”“不要。”顾许想也不想就拒绝,她小时候体质更差,也看过不少中医,几乎天天喝苦药,长大之后,体质没有跟幼时那样弱到离谱,便说什么也不肯再去看中医了。爸爸作为西医,也认同,不管中医西医,是药都三分毒。“顾许,去看看。你这样,我不放心。”顾许心弦动了动,可她还是坚持,“可是很多女孩子都经期不准啊,我觉得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要讳疾忌医。”周露语重心长地劝她。顾许不肯松口,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在车中对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