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笑道：“周，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周南：“布尔先生，能和你见面，是我的荣幸，一会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布尔大笑道：“当然没问题。”
两人走出训练场，在沃特路上找了个咖啡馆，刚坐下来，便有一个很胖很高的中年人走到布尔面前，激动地说道：“斯蒂夫，我儿子很喜欢你，能不能给我一个你的签名？”
布尔点了点头，拿起笔，在对方的白色围巾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中年人高兴地回道：“麦克尔。”
布尔立即写下了：致麦克尔。
中年人拿着白色围巾，说道：“斯蒂夫，你是这座城市的英雄，我们这些球迷都希望你能回来，当个教练，或是什么的。”
布尔笑了笑：“我还没有执教资格呢。”
等中年人走了之后，布尔对周南说道：“周，你要想成为一个职业球员，除了要学会如何踢球外，还要学会如何跟队友和球迷搞好关系，甚至还有媒体、足协等等，它们都是你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环，今天在更衣室里的事，我也听说了，说实话，你处理得非常不好。”
周南低下头。
布尔的语速很缓慢，但却相当有力：“保罗是队中的核心，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有时候，达夫也得尊重他的意见，你跟他这样硬碰硬的撞击，处于不利位置的，只能是你。”
周南点了点头：“我也明白，斯蒂夫，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谁对我不好，我就想让他知道，他的看法是错误的。”
布尔笑了起来：“跟我当年一样，二十年前，我跟你差不多一样大，也是谁惹了我，我就跟谁不死不休，管它是队友，还是对手。但是后来我明白，这些都是狗屎。我们是什么，我们是球员，踢球的，要扇别人的耳光，不是打架，也不是骂人，而是在进球上。在球场上，你进了球，你就是上帝，你就是主宰，球迷们会拥护你，媒体会追捧你，小报上甚至会登出你七岁时尿床的新闻。”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周南：“我们刚刚认识，就跟你说这些，可能让你觉得很唐突，达夫告诉我，你是个好苗子。我在这儿踢了十三年的球，一个人能有多少个十三年？可以说，狼队就是我的家，不管我走到哪儿，我的身上都揭不掉狼队的印记，只要是对它有利的事，就算再荒唐，我也会去做。达夫一个电话，我就从提普顿赶了过来。”
提普顿离伍尔弗汉普顿并不远，只有六、七英里，开车需要十来分钟。对于布尔这样的足球名宿来说，为了跟一个菜鸟级的新手谈话，就专程过来一趟，无疑是件很荒唐的事。
周南诚恳地说道：“谢谢你，斯蒂夫。”
布尔笑道：“听说你有一脚漂亮的任意球？”
周南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都是瞎踢的。”
在一个进球机器面前，他那点功夫简直不值一提。
布尔挥了挥手：“达夫虽然固执了些，但不是那种乱说话的人，他说你的任意球很好，那就肯定是很好，你现在拿的是最低周薪合同？”
周南点了点头。
布尔说道：“有些人为了兴趣而踢球，有些人为了钱而踢球，还有些人，踢倒退役，都不清楚自己是为什么而踢球，你呢？”
周南心想：“我能告诉你，我是被系统管理员强迫踢球的么？”
电子音在脑海里响起：“你踢球，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
周南……
布尔见他没有回答，便笑道：“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踢球，不管你将来在哪个球队，都得记住，没有哪个俱乐部会买一个废物。你必须时刻明白，你的未来是什么样子，你想要取得一个什么样的成就，不要看着我，每个人的经验，对其他人都是无用的。你有空时，可以认真想一下，你是为了谁踢球？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踢球的真正意义。”
是啊，除了系统管理员的强迫，自己还会为了什么踢球呢？
进球时的激动？报纸的吹捧？球迷索要签名时的满足感？还是泡妞时多一个谈资？
周南有些迷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