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看一眼,也不会成今天这样,还主动打开实时定位给敌军。可叶凡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撞枪口上还让他往下送人头!白鹿神情恍惚,真想啪啪打自己两耳光。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梦魇住了,不然怎么会做这么离奇古怪的梦?盏哥昨天还在他旁边问他解题思路,一副认真求学的德行,今天就成副班主任了?这是钓鱼执法?美人计?真C蛋。方盏一直关心白鹿的状态,小孩绷着脸对旁边讲小话的叶凡凡完全不理会。薄脸皮胀的通红,直勾勾睁着大眼睛瞪着自己。就差生吞活剥了。这可难办。今晚犯了错,老张跟婆婆打了电话,婆婆让白鹿必须回家交代清楚。操场上黑漆漆的,白鹿脸颊发烫,闷不吭声的走着。走到学校门口发现一束熟悉的摩托车灯光,那人似乎等了许久。他鼻子里哼一声,绕过摩托车,径直上了滴滴打车。方盏叹口气,骑着摩托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可白鹿坐在后排就没回过头。一回到家,理所当然要到东院婆婆那里报道。脚刚进院子,婆婆已经抡着拐棍过来!慈母手中棍,白鹿身上抽!鸡飞狗跳的闹上一场,一棍子都没打到白鹿身上,全被方盏拦下来了。最后,婆婆拽着白鹿到屋里约谈,临走前,白鹿终于回头给方盏一个大大的白眼。发自肺腑的讨厌这个叛徒。第二天学校处理结果出来。叶凡凡停学一周,小过一次。白鹿初犯,停学三天,检讨三千字。等到周一升旗大会上念。一连三天在家,白鹿没给方盏一个好脸色。房间里留着讲课用的《疑难破》被他撕成雪花,示威般洒到茶几上。方盏捡着碎纸沫,真是被这少爷脾气弄的无可奈何。自己再坏的脾气对上这小孩,只能说上辈子欠他的。停学结束,方盏做好的早餐食盒白鹿碰都不碰。瞧着早自习快迟到,方盏试着想要邀请白鹿坐自己的摩托车去。手里拎着小一号头盔没来得及吭声,就见小孩从院子里的豆角藤下面推出一辆没闸的公路赛。这回轮到方盏眼皮咚咚跳。这少爷歪歪扭扭的骑上车,好在还有点安全意识,给自己配了顶骑行帽。可即便如此,还是在天阶陡坡骑得歪歪扭扭,几次三番要出事故。不是差点摔倒在地,就是坡太陡腿脚蹬不动。目视白鹿骑进学校,方盏一后背的冷汗。这真不是长久之计。本想等着小孩消消气两人心平气和的谈谈会好些,哪成想周一升旗仪式上,大庭广众宣读三千字检讨的耻辱buff再一次加强了白鹿的愤怒值。等方盏站在讲台,偶尔点白鹿回答错题集曾出现过的数学问题,都是清一色的板着脸:ldquo我不知道。rdquo拽的非常炫酷,特别有型。吃一堑长一智,白鹿终于学会不删班级二群的微信记录。就在下午上课时,老张急冲冲跑过来,指着白鹿喊出去说:ldquo快去市中心医院,你家人进去了,急诊!rdquo白鹿怔了怔,眼眶一热,迅速的从屉子里掏出车钥匙往外奔。快的都要出现残影。婆婆年纪大了,就算平时精神抖擞的抡拐棍揍他,还是避免不了老年病找来。公路赛顺着大大的陡坡冲下去,居然比旁边的外卖摩托跑的都快。方盏得知消息骑摩托发现时,早已被他不要命的骑法惊得够呛。到中心医院,白鹿车也不锁了,丢在地上就往急诊部跑去。眼睛湿乎乎的,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恐惧。他不想在经历一次亲人离世的痛苦,这世界上只剩下婆婆是真心对他好的人。到急诊部,空间中全是消毒水和压抑的味道。白鹿已经说不出话,死死抓着裤缝,喉结一动一动的。方盏走到他旁边轻轻揽过他的肩膀,向急诊医生询问详情。最后辗转来到住院部,还是方盏不管不顾别人的眼光把小孩牵出电梯的。明亮的走廊里远远听到婆婆跟同病房老太太们说笑声,白鹿站在门口使劲用手背揉揉眼睛又拍了拍脸走了进去。方盏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ldquo哎,我大孙子来了。快坐,嘴唇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又没喝水?rdquo婆婆手里还握着削一半皮的苹果,见到方盏在后面站着,不好意思的说:ldquo前面姐妹从延吉带了打糕回来,不小心急了点一下噎着了。已经没事了,人好好的。我刚才跟医生说了,顺便把我身体给检查了,这不正好有床位嘛。rdquo白鹿走到病床边,接过婆婆削一半的苹果,拿着水果刀正要继续。可是手抖的不听话,苹果皮断成一截一截的。他没反应过来,一只大手把刀夺了下去,紧接着把苹果也拿走了。方盏无法忽视白鹿还在颤抖的手,三两下削好苹果递给婆婆。又从床头柜的袋子里取出一颗苹果,连刀下来皮儿没断,削的又圆又大。当着婆婆的面,白鹿不好拒绝好意,拿起苹果就啃,忿忿的样子啃得不是苹果,更像是人肉。婆婆晚上要住院观察,出医院时,白鹿银闪闪的公路赛居然没丢,还被好心人扶起靠在墙上。他跟方盏一前一后骑车回到西院,进了屋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没了动静。方盏晚上不想工作,走到院子里坐在豆角藤下抽了根烟。把烟蒂掐灭后,又把院子前前后后打扫一番。婆婆性格大咧,自从方盏住进来,院子都是他收拾的。白鹿不知道,他最喜欢的大豆角,也是方盏这个钓鱼执法的家伙种的。 ', ' ')